那少女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上头缝缝补补的,可见并并不是出自于富贵人家
然而那那张灰扑扑的脸上,却不难看出她的好颜色来,这让江语棠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或许并不一般。
是疑惑地朝她望去,就见少女跑到近前来时微微放缓脚步,然后十分得体地朝江语棠行了个礼。
“民女宋微,见过王妃娘娘。”
一番自报家门,不光礼数周全,声音竟然也不疾不徐,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那种打扮与气质截然相反的割裂感直冲面门,别说是江语棠了,就算是旁边的兰英和晚浓,都觉察出了此人身上的复杂。
“娘娘慎重打交道,此人身份未必一般。”兰英不由提醒了一声。
江语棠也一样提防着。
毕竟宋微身上的这种矛盾感,最有可能就是来自于家道中落,而一旦是这种情况,就难免涉及到了势力之间的牵扯。
但想到此人或许就是十三口中的那个“奇遇”,她也不得不宽和对待。
“你来找我是为何事?”她问。
宋微略略点头,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民女是听说王妃娘娘乐善好施,所以厚颜上门,想求娘娘
替我寻一寻亲人。”
“乐善好施谈不上,只是最近认识了一位丢了孩子的可怜妇人,有感而发,想要尽力帮一帮罢了。”
江语棠为自己的言行找了个合理的解释,还不忘与眼前的宋微托辞。
“我观姑娘是个心思玲珑的,有些话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以我如今的本事,也就只能花一花手上那点小钱,看能不能借着悠悠众口寻人,若是太显赫的家世,我怕是帮不上忙。”
此言一出,若是聪明的,定能知道她在推诿。
可宋微虽然听出来了,却不由觉得疑惑。
“王妃娘娘并不是第一个、觉得民女家世显赫的人了,可民女不过是个孤儿,得幸被一个屠夫捡到,才有了安身之处。”
宋微似是对这诸多的误会并不明晰,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头是满满的不解,总之以江语棠的道行,确实辨别不出里头究竟有几分真假。
所以问道:“你是何时与家人走失的?”
宋微摇了摇头,“民女记忆尽失,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屠夫捡到民女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前。”
失去记忆,那就很有可能是谁家遗落在外头的千金小姐。
江语棠惦记着
自己的奇遇,问:“那你身上可有能够作为信物的东西?”
宋微又是摇头,“捡到民女的人说,民女当时尚且衣不蔽体,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正是因此,美女自己也是无计可施。”
这一问三不知的,就算是神仙在这儿,怕是也掐算不出她的真实身份。
不光江语棠犯了难,晚浓也觉得未免荒谬。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岂不是大海捞针?姑娘还是别为难我家娘娘了。”
宋微听了这话,难免有些失落,眉目也微微垂了下来。
江语棠想了想,这才又开了口。
“那你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印记?例如胎记、伤疤什么的。”
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奈何宋微还是露出了为难之色。
“民女身上当时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胎记或是伤疤,就只有一个伤口,也都是新的。”
说着走到了隐蔽处,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袖子,露出那窑白的肌肤。
经历了这半年,宋微的手已经有些粗糙,可身上的皮肤却是吹弹可破,足以得见以前应当是娇生惯养。
然而在她的大臂上,却出现了好几道错落的伤痕,似乎
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伤口早已结痂,成为了微微突出的丑陋疤痕。
“这是当时民女落下山崖的时候,被树枝划伤的。”
宋微对这些伤痕的来路十分清晰,但这样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怎么可能记得身上的伤痕是从何而来?
怕是所有的了解,都源于那个救了她的人。
江语棠心中不由闪过几分狐疑,“你是否介意我凑近细看?”
宋微摇头,“王妃娘娘请便。”
对方答应,江语棠也就细细打量起来。
从留下的疤痕来看,那伤口明显不浅,而且切口的边缘十分整齐,比起被树枝划伤,其实更像是被刀切开所留下的痕迹。
她紧紧蹙起眉心,在宋微忐忑的目光之中,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捡到你那屠户待你如何?”她问。
宋微神色淡淡的,却也露出了几分笑来。
“他救了我,我自然心怀感激,而这半年的相处之中,他也不曾有何冒犯之处,总之是个好人。”
好人卡可不分现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