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浓也是个隐藏的演员,从锦王府到谨仁堂这一小段路,她哭的是楚楚可怜又焦急万分。
等到了谨仁堂的门口,更是一下子摔在地上,将里头来治病的人都吓了一跳。
“姑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里头迎来一个学徒打扮的青年,忙紧张问道。
晚浓已然是泣不成声,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哭着道:“我找李大夫,可否替我通报一声?”
“可李大夫找药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怎么办啊。”晚浓一下子哭出声来,“我家娘娘就快不行了,怎么办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好不可怜,学徒一时之间没了办法 ,旁边却有动容又好奇的人。
“姑娘,你家主子是何人?”一位大娘问道。
“我家娘娘是锦王妃,她昨日受了重伤,李大夫施救一夜,才算将人从生死线上扯了回来。可李大夫刚走不久,她就又犯了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那还不赶紧去救人啊,贵人的命可不能耽搁,出了事谁担待的起?”大娘催促。
青年也如梦初醒 ,赶紧去叫其他坐诊的大夫随晚浓一起过去,自己则是
去找李守仁 。
看着他们匆忙离开,大娘也终于收回了探出去的头 ,但也起身准备离开。
“你的药还没开呢!”年轻大夫喊了声。
就只听见那欢快的声音回道:“我这病就是闲的,现在有事干了,那还需吃什么药?”
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门口。
年轻大夫摸不着头脑,索性去给别的病人看病去了。
临近年关,街上不少采买的人,再加上人们八卦的本性,这件事情很快就发酵起来。
贵妃因为赵曼凌、把江语棠险些打死的事儿不消半日,就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这显然坐实了她给赵曼凌下毒的事实,但更多人想起的,却是赵曼凌过往做过的恶事、以及贵妃的异常纵容。
就这么发酵了三日,事情闹的愈发大了,连不怎么过问外事的太后都被惊动 ,派了身边的林川嬷嬷前来探望。
“锦王妃前几日出宫是还好好的,怎现在伤地这么重?”
这话看似是询问担忧,可细一听来,都是试探。
可若是几日之前,晚浓或许还会露馅,而今却红了眼眶。
“娘娘一向要强,有舍不得给王爷添麻烦,所以忍着。奈何身体
实在是太弱了,来皇都后更是几经磨难,这才受不住了。”
林川到底是皇宫里锤炼过来的老人,眼下晚浓说得再像一回事,她也不会轻信。
但等到了正院,瞧着从屋内端出来的血水,却不由大惊。
“娘娘怎么了?早间我去看她的时候,她不是说自己好点了吗?!”
晚浓忍不住哭了起来,就要往里头闯。
门口守卫哪里会让她进去?来往间不小心将人推搡在地,惹得她情绪崩溃,嚎啕不止。
“晚浓姑娘怎么坐在这儿?!”绍和听得动静迎来,关心问道。
晚浓抓住了他的衣角,抽抽噎噎,“我家娘娘不会骗人的,她分明说自己好些了,一定能好起来的。”
绍和长叹一声,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抬头时,他似乎才注意到林川嬷嬷,恭敬行礼。
“锦王妃如何了?”她问。
绍和摇摇头,“大夫说不理想,王爷去宫中请御医了。”
话音刚落,二人就见秦恪匆匆提着个年迈的御医进来,竟是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林川嬷嬷是太后身边亲信,远比一般下人要尊贵,此时虽没人招呼,但还是跟了上去。
谨仁堂的大夫着实来了不少,此时聚集在一旁讨论病情,皆是一脸愁色。
躺在床上仿佛病入膏肓的江语棠吃力伸手,气若游丝地唤了声“王爷”。
秦恪快步走去,将那只手抓住,“你说。”
“妾身怕是要不行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没顾上王爷的心情,当众表白王爷,实在愚蠢。所以王爷不喜欢妾身,都是妾身自找。”
“现在别说这个,本王已经找了御医替你诊治。”
秦恪明显不擅应对,抽开手就要去叫御医。
可她却死死抓住不松手。
“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想在弥留之际,跟王爷说说话。”她央求,“妙仪郡主被下毒一事,真的不是妾身所为。”
“本王知道。”且没人比他更明白。
“那妾身就放心了。”江语棠释然一笑,抓着他袖子的手仍然没放,像是演上瘾了,“妙仪郡主虽爱王爷,却难以管束自己的行径。王爷有一个妾身就够麻烦了,以后还是选个懂事些的,好好过日子才行。”
“提这些做什么?”
“妾身只是好奇,待妾身走后,王爷会找个什么样的女子。”
以为她是病重多思,秦恪
挣开了她的手,便要让御医上前。
可不知怎的,她却是突然呕出一口鲜血,闭上眼睛。
“娘娘!”晚浓一声嘶喊,“王爷!您快看看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