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妙仪郡主那倒霉相公?”江语棠颇为意外地问道。
“可不是嘛。”晚浓摆出三菜一汤,“奴婢方才瞧见那郡马,简直是面黄肌瘦,身形也薄的跟张纸一般。奴婢都怕他再待一会儿,就被风吹走了。”
“也是个可怜人,只盼王爷能对他客气些,莫要为难才是。”
江语棠说着,又叹了口气,心知以秦恪那古怪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对人客气。
“可是娘娘,郡马是来找您的啊。”
“找我?!”她惊讶,“找我作甚?”
“小报上不是说,妙仪郡主在宫宴上欺负您了吗。奴婢刚才问了他,他说是来替妙仪郡主道歉的。”
倒是个懂礼数的人。
但高看归高看,江语棠也不想惹事上身,遂道:“你去回了他,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外客。”
“娘娘放心吧,奴婢方才在门口时就与他说了您在禁足,让他回去了。”
江语棠:......
虽说这借口丢脸了些,但能解决问题就行。
于是招呼着晚浓一起吃饭,又闲聊起外头的一些轶闻。
不料正聊得起劲时,外头有人轻轻叩门。
“谁啊!”江语棠朝外喊了声。
回应她的,是一个苍老又严肃的声音。
“老奴是王府的官家,特
带贵客来见王妃,请王妃开门。”
王府管事来做什么?她还能有什么贵客?
江语棠百思不得解,只得又塞了两块肉,边嚼边擦嘴。
等晚浓打开门,她已摆出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轻咳一声巧了过去。
门口站着的除了老管家,还有一个坐着轮椅,比她还要瘦弱单薄的男子。
“这位是?”她心中虽已有了猜想,却还是问道。
管事恭敬回她:“是妙仪郡主的郡马,来找王妃致歉的。”
“只是几句小口角罢了,我都没放在心上,何至于郡马亲自登门致歉?”她掩了掩唇,“晚浓,去烧水沏一壶茶来,给郡马暖暖手。”
烧水沏茶工序繁多,耗时也不少,若是一般人,定会叫主人家别麻烦了,自己坐坐就走。
可男子却真转动轮椅进了院中,明显是要久坐。
“王妃娘娘唤草民济丰便好,‘郡马’一称,草民确实不太配得上。”宋济丰自嘲一笑。
那模样看似失落又故作坚强,让江语棠觉得有些熟悉。
但她也没细想,只淡淡撇清关系,“我与郡马不算相熟,还是这么称呼最为妥帖。郡马今日来,就是为了妙仪郡主的事儿?”
“是。”宋济丰满面愧疚,“郡主自小养尊处优,性子难免
跋扈,让王妃娘娘受了委屈。草民心中实在愧疚,特备薄礼,希望娘娘不嫌弃。”
他解下轮椅扶手上拴着的包袱,将礼盒递过来。
“郡马言重了,这礼我真不能收。”江语棠推拒,“郡主虽说话不好听,但我家王爷也对她动了手,真要算起来,该是我府上给郡主府送礼赔罪才是。”
“娘娘此言差矣,若无郡主口出恶言,王爷定也不会动手。这事儿,还是我们有错在先。”
两人你来我往,都在为自家那位揽罪,那锦盒也就推来推去。
最后还是江语棠实在不想再费口舌,接过锦盒,交给了处事更周全些的老管家。
“礼我收了,此事便算了结,郡马之后可不能再提了。”她大方说道。
宋济丰点头,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也只能委婉送客,“郡马可还有旁的事情?”
“倒是没有。”宋济丰摇摇头,话音一转,却又说道:“草民只是觉得,自己的处境与娘娘相似,所以也好奇娘娘的心境。”
可不相似吗?
都是高攀,找了个性子难相处的另一半,结果新婚第一夜被带了绿帽子,还给小三小四整的半死不活。
她非常理解,宋济丰将她当做同类、想要一诉衷肠
的心思。
但且不说他们还不熟,就单单是杵在那儿的老管家,她也不能诉苦。
遂疑惑问道:“郡马这是何意?”
宋济丰微微一愣,像是被哽住,又很快将话说的更明白。
“草民的意思是,娘娘难道从未心生怨怪吗?”
“怨怪?”她怔了怔,反问:“那郡马怨怪过吗?”
问题又转了回来,宋济丰明显措辞了一番,才苦笑道:“说出来娘娘或许不信,草民曾经确实对郡主一见钟情,所以在陛下赐婚时,草民着实期待过一番。”
“那后来呢?可曾改变过心意?”
“怎会一点改变也没有呢?可再怨,也抵不过相思之苦,便是现在,郡主连草民一面都不愿见,草民仍愿为她奔走,只求她过得自在洒脱。”
好一个,傻不兮兮的痴情种。
江语棠前世便是孑然一身,她从来没有过退路,自也不知为一个人奉献全部,是种什么精神。
简而言之,就是她不懂、但大受震撼,并表示学以致用。
“我的心境,应当与郡马相同吧。”她垂下目光,“曾经,王爷于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