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院子里就走出一个中年女子。这人风韵犹存,身上穿了套胭脂粉的长裙,头上带了几个珠串,也算是简单大方,就是脸上的妆容化的有点浓,还熏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香气。
她手里摇着个圆形的羽毛扇,一步三摇的走过来。
那熏人的熏香让人直打喷嚏,温宛清只能微微屏住了呼吸,不然真能给熏走。
“哟!这是什么贵客啊!还这么隆重的要我亲自出来!”人还没到跟前,那尖细的嗓音就传过来。
那个豹哥也没起来,就翘着腿后仰靠墙瘫坐着,扬声回道:“红梅那丫头不是生病,好几天不能赚钱了么,这是来给人治病的了。”
那女人走到门口,用扇子盖着半张脸,上下打量着温念一行:“哟,治病啊,可先说啊,妈妈我可没有钱!”
“我会出钱的,让温姐姐进去给姐姐治病吧!”绿娥扑上去拽着那女人的衣服。
那女人低头,看到绿娥有点脏乱的样子,有点嫌弃的抿嘴,用手帕隔着去扒拉绿娥:“哎呀,好好说话,你这手多久没洗了,我这还是新裙子呢,别给我弄脏了!”
扒拉开绿娥,那女人又用扇子去点绿娥的额头:“你出钱!你哪来的钱?你们姐妹欠着十几两银子呢,
有钱你不还我,你还去请医师!”
绿娥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姐姐都病成什么样了,你还不救她!”
温念往前踏了一步,把绿娥护到身后:“这位妈妈,我看病是不收钱的。这位姑娘说她姐姐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不如先让我救人吧!”
那妈妈摇着扇子上下打量着。做这行,眼睛都毒,这人往前一站,身份来历基本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能看出温念一行肯定是身份不俗,这衣服配饰,加上言语做派。
虽然不太信这是女医师,可是也犯不着得罪人。眼睛转了几圈,那妈妈换上笑脸:“哎呀!原来是个心善的女菩萨啊!来来来,快进来!”
那妈妈想上去拉温念,被灵槐用剑挡了回去。那妈妈讪讪的笑了下,转身带她们进去,不过进门前跟豹哥交换了一个眼神。
万花楼里现在客人还不多,院子里围廊下摆了几张桌子,零星的坐着几个人。
正中院子里正有几个女子在跳舞表演,旁边有伴唱的女童。
有客人看到了那妈妈,还高声打招呼:“哟!花妈妈,这是又有新姑娘了?怎么不带过来我们看看啊?”
花妈妈堆了满脸的笑,扬声应到:“这不是刘大官人么!怎么我们家菀菀待你不好么
?还想着找新姑娘?”
那男人身边是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听了花妈妈的话,也配合的噘嘴发着小脾气:“官人这是觉得菀菀伺候的不好么?”
那男人忙回身去哄人,花妈妈趁机带着温念他们往里走。
素云年纪小,看了院里男女那亲密的行为脸上通红一片。虽然没什么更进一步的行为,可是在素云看来已经非常大胆了。
温念看了,也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就想让灵槐先送素云回去。素云红着脸摇头说不用,说什么都要跟鞋温念。
花妈妈回头看着她们说话,嘴边扯起个笑:“这回知道这院子里什么样了吧?要是怕了现在走还来的及,反正没待多久,再过会儿,人家就该以为你们也是卖身进来的了,到时候说不清,可别说妈妈我害你们。”
温念抬头定定看她:“妈妈不用担心,还是带我们去看红梅吧!”
花妈妈嗤笑一声,摇着扇子一转身,又开始摇着腰肢往前走。
他们从侧门进到后院,后院起的都是两层的屋子,大部分屋子都开着门,有几个姑娘正靠着围栏在聊天。
“干什么呢,还不出去招待客人,站这就能天上掉银子啊!”花妈妈一看,双手叉腰呵斥着。
那几个姑娘忙都散开,有
的回屋,有的往前院走。
花妈妈带着她们往侧边走,边走边说:“不是我花妈妈不讲情面啊!这红梅来了还没十天,都没接过客呢,就病倒了,我这可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人,这还没赚钱呢,总不能让我往里塞钱吧!”
绕过主屋,后院有几个小屋子应该是用来放杂物的,花妈妈指着其中一个说:“那,红梅就在那了!”
绿娥看到那破败的屋子,差点哭出声:“你怎么能让姐姐住在这里!她还生着病呢。”
花妈妈耸耸肩:“那你还想怎样,她那咳咳咳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别人,再说了,前院还得招待客人呢,她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太丧气,冲撞了客人谁赔我啊!我没把她扔出去都是好的了。”
红梅确是病的不轻,窗户里还传出一阵阵咳嗽的声音。
绿娥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也不再跟花妈妈争吵,跑过去推开门冲进了屋里,外面能听见她在一声声叫着姐姐,还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在回应她。
花妈妈翻了个白眼:“这哭哭哭的,真丧气。”
温念转头去看花妈妈,花妈妈有点胆怯的不敢看她。
花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子虽然看不到脸,但是露出的眼睛露着寒意,有
着无言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