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辞小鸟依人似的黏在母亲身侧。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便听晏辞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女孩抬眼一看,只有父亲一个人进来,丹砚应当是在外头候着。
“聊得如何了?”晏辞温声关切地问。
凌愿欣柔声微笑,“还算顺利,你那边如何?”
男人也点头,“不成问题。”
“那就好......”
凌卿辞察觉到身边的母亲如释重负,明显松了口气,这两人就像是在对暗号似的。
她便迷茫地问了:“父皇和母后是在背着我打什么哑谜不成?”
晏辞没接话,只是看着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儿个是二月廿六,明日,便是娆儿的生辰了。”
凌卿辞愣了一下。
她是在去年十一月之末率兵离开京城的,现在居然已经快要到了三月了......
“我的卿辞就要十七岁了。”凌愿欣赞许地抚着她的肩,“出征了三个月,春冬时节,本该好好在宫里烤炭火的,却在沙场如此英勇,辛苦了。”
小姑娘喜出望外地望着两人,“原来,父皇和母后是专程来为儿臣过生辰的吗?”
“可不是吗?”晏辞淡淡一笑。
“本来打算把凌烨衷那几人绑起来当成礼物,暗戳戳地送给娆儿,可是娆儿一下就把我们给找着了,根本就藏不起来。”
凌卿辞又惊又喜,脸颊漾起了甜娇的红潮,可紧接着,神色又有片刻恍惚。
“原来明日是我生辰......”她噘着小嘴,“可是我今日便要领着大军回京了,要不,要不......”
要不她推迟一天再走?
她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毕竟在岭南这样的地方多待一天,都是对本地军民的负担。
少女柔唇紧抿着,倏然化为一笑:
“这个生辰,有父皇母后惦记着、陪着,儿臣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只希望父皇母后在外边游玩尽兴之余,尽管放心,大颐的江山,我和皇兄会照顾好的。”
说着,她手臂一揽,将父亲和母亲都一并拥至了身前,紧紧地抱了一下。
“好孩子......”
晏辞用力敛了下眼眸,掩盖着眸底情绪的波动,身为父母,其实他们只希望女儿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
他说:“时辰不早了,娆儿也该回去了,想必军中将士们还等着启程。”
此情此景,若是再黏下去,谁也舍不得谁,那就谁都别想走了......
“好。”凌卿辞万分不舍地松开了双手,“那儿臣下次见到父皇母后,会是在什么时候?”
晏辞轻笑,“到了娆儿下一次最想见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便会出现了。”
“下次......?”凌卿辞愣怔片刻。
她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下次最想见到阿爹和阿娘会是在什么时候。她只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见他们......
但是有了父亲说的话做保障,她觉得心里头踏实了许多。
“那便说好了。”女孩轻哼,“若是在那时候没见到阿爹和阿娘,我便日日哭泣、不理朝政,哭到你们愿意现身为止。”
帝后二人纵容地答应了下来,陪着她走出了包厢。
凌卿辞一出门,果然瞧见丹砚就在包厢外面不远处站着,正等她一起离开。
凌愿欣笑看这一对十几岁的俊青佳人重新走到一起,眼中似乎多了几分深意:
“卿辞和阿砚,都要好好的啊。”
“母后......”凌卿辞很轻很轻地娇嗔一声。
她方才,分明已经跟母后讲得很清楚了;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还是要这样说。
只不过,临别之际不适合再多问什么。
凌卿辞冲父母弯出一抹笑意,转头便领着丹砚离开了酒家,没有踌躇,没有彷徨。
两人如有默契,一言不发,就这样走了好一段路。
直到他们走得离酒家有些距离了,凌卿辞拉着少年的那只手,突然刻意地松开了。
她想起了自己跟母亲说过的那些话,她和阿砚,本就是不可能的。
凌卿辞深知,她与阿砚产生的所有交集,都是因为当初的她不知后果,选了他过来当质子,再娇纵任性地把他弄来自己身边。
一切取和舍,都是她自找的,她得要自己担下。
丹砚垂眼看着自己那只突然被她放下的手。
“主人。”他轻唤一声,听起来似乎波澜不惊,“可是有心事?”
凌卿辞没回应他,就连头也没回,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愈走愈快。
丹砚恍惚地驻足了片刻。
而后却倏然箭步上前,紧紧跟上,主动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
凌卿辞没料到他突然有了这个胆子,猛地回头睁大了眼,瞳孔紧缩,里面尽是复杂的神色。
“主人想要西丹国,对吗?”他目不转睛地对上她眸子,精光熠熠。
凌卿辞也紧盯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只觉得阿砚在这一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
“本宫和母后的话,你听见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