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凌卿辞又从那夫妻俩口中问了一些的有关巫蛊和郎中的消息。
“实不相瞒,其实这一带的郎中看病不似北边,蛊医不分家,医治多少都是有些......玄乎的?”
妇人想了一下,说:“小娘子若是实在想要依靠蛊治病,你可以带你家相公随意找个这里的郎中,再次打听打听。”
凌卿辞道谢,偷偷在这家人的车上藏了点银子,便拉着丹砚离开了。
“果然啊,越是不开化的地方,越是盛行巫蛊之术,就连最日常的医治都要带点玄......”她咬唇,“这里真是该治治了。”
因为是熬夜渡江的,所以他们找了间客栈休息了几个时辰,才开始忙活。
两人先是打着寻医治病的名义,把城里人来人往最多的街巷走了一遍。
进了医馆,身为病人的丹砚就负责拖延里边郎中的时间,然后向郎中打听这城里有没有更加玄乎的大夫。
按凌卿辞的话说,这里的郎中看病本来靠的就是玄学,他们这样拖时间,也不算是拖延其他病人的病情。
丹砚立刻觉得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少了几分。
而凌卿辞作为“病人家属”,就趁机和在外头等候看病的病人或者家属聊起了八卦。
她真是一点脸面也没给岭南王留,当即就绘声绘色地把岭南世子凌言非的死因全都给详细地说了出去。
当然,为了回报岭南王对她进行污蔑的“滴水之恩”,她自然也是添油加醋,对事迹进行了“源泉相报”的艺术加工。
人们纷纷咂舌称奇,就连那几位需要医治的病人,听到这都瞬间变精神了:
“哇丢?原来世子爷玩得这么花啊!”
土生土长于京城的公主殿下显然没听懂这个“丢”字是什么意思,但她能从这感叹的语气中感受到当地百姓们的震惊,便知她的目的达成了。
一传十,十传百,想来不出几日,这个消息就要传遍岭南的大街小巷了。
“哎~话说各位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啊?”
两地开战期间,大多难民都是从岭南往外跑的,因此岭南的百姓极少看到从外面跑进来的人
所以这些百姓闻言,又纷纷感兴趣地问起了岭南外边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还有那个带兵的长公主到底可不可怕。
凌卿辞倒是不急着替自己平冤,毕竟人们的担忧已经形成了,也不是她一两句话便能安抚下来的。
只是告诉他们,朝廷派出来的兵马从来都不会乱伤百姓,不用太害怕。
至于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公主,到时候她会用行动,告诉这边百姓一个真正的答案。
身边的百姓们听她这么说,都稍有安心地松了口气,凌卿辞立刻轻咳了两声,暗示在里边看病的丹砚不用再拖时间了,可以走了。
两人立刻按照上一家郎中的推荐,辗转去嚯嚯下一家医馆,如此反复,就这么消耗了两天的时间。
城里的状况、大大小小的消息基本都他们摸了个遍,偶尔还会遇到一些潦倒饿疯到要四处打劫的饥民。
凌卿辞内心实在不是滋味,她不允许她的家国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今日就在岭南逗留最后一天吧。
若是今日碰不到能解阿砚身上蛊毒的郎中,那便下次攻进来的时候,再慢慢问。
不然驻扎在璟州的那三十万大军,真就要在军营里度假了。
“嘶......”眼前这位郎中摸着丹砚的脉搏,接着又试探着往少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掂量道:
“这位公子得的不是病,身上应是被人种了类似于【噬心蛊】的东西,却又有点不一样,而且蛊虫已经长得很成熟了。”
凌卿辞一听有希望,便问了:“这位郎中,你就说你会不会祛除吧?”
“能祛,但是本人才疏学浅,这种蛊还不能够除干净,难免要保留一点......”
女孩倏地把手一挥,朝他码出几锭足斤足两的银子,“还要保留一点?你最好不是有意的。”
郎中看着那些银子,眼睛都在发光,奈何他是真的不会完全祛除,欲哭无泪。
“夫人你别激动,这种见所未见过的蛊怕是只有蛊王能解,可是那位蛊王一直都行踪不定啊!咱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讨好道:“我虽然不能帮这位公子完全祛除蛊毒,但是哪怕祛除一部分,也能让这位公子的身体好受很多,再多活几年。”
“想多活几年吗?”凌卿辞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丹砚顺从地低下脑袋,声音又轻又虔诚,“想,想为主人做更多的事情。”
郎中瞬间瞪大了眼,他活这辈子,哪里见过一个男人被治成这样服服帖帖的场面?
他险些都要以为,这蛊就是她十多年前为了控制这位公子亲自下的了。
收了银子,这位郎中便念念叨叨地熬制起了一种汤药,趁这时间,又让丹砚盘膝坐下,对他念起了一些让人听得一头雾水的咒语。
一刻钟后,丹砚皱着眉头,饮下了一碗味道一言难尽的汤药。
刚喝完,还在缓神,忽然背后遭来一记重击......
“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