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明星稀。
凌卿辞和丹砚靠着宫墙，坐一棵在尚未结苞的梅花树下，小酌温酒。
其实凌卿辞的酒量很好，若非之前虞墨沉往他给丹砚的那个酒里头添了点东西，她根本就醉不了。
只是顾忌到丹砚体弱，不能喝太多酒，她没有仗酒量欺人。
看他抿了两小杯，凌卿辞便把整个酒壶据为己有，“醉了么？”
丹砚困惑地抬了抬眼。
他只是身子欠佳，又不是两杯就倒......
但是主人突然这么问了，定是希望他说醉了的，于是他点了点脑袋。
接着便有一双灵巧的手探去了他发顶上，将他乌发上仅有的白玉簪子连着发冠，一同卸了下来。
青丝飘落，顺从地披散在他的削瘦的肩上，就像它的主人那般没有一点脾气，乖顺。
“既然醉了，那么之后的事情......阿砚应当都是记不清的了？”
说着，凌卿辞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顺势一压一推，眼前的少年便被她抵在了墙边上。
一簇绿枝很不识趣地挡在了两人面容之间。
女孩轻巧地拨开它，紧盯着月色下，丹砚那双更显苍白的唇。
“乖......现在的阿砚，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一只柔荑很随意地蒙上了他的眼睛。
丹砚视线一暗，还在错愕间，唇瓣上却忽然落下了一阵柔软甘甜的吻......
带着凌冽的酒气，肆意掠夺！
“主，主人......”
一语未尽，所有声音都化为零碎的嗫嚅。
凌卿辞品尝着他唇间的味道，可口，香韧，有点上瘾，她很惊喜，干脆又毫不吝惜地在上面碾了几下，莹牙轻咂。
真应该早点尝的。
少年的心房瞬间塌陷，心绪似海浪汹涌着，卷起一阵接一阵的涟漪。
此前，她从未像这般肆无忌惮地亲过他......
而他心底一塌糊涂，快要化成一汪水，只会心甘情愿地由着她索取。
丹砚彻底被她牵着心房走，明明睁着双眼，却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她带着辗转回了金丝笼中，也毫不知晓......
直到腕上落下了冰凉柔韧的触感。
凌卿辞向上钳制着他的双手，随意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勾带，缠在上面。
她俯着身子，将他抵在柔软雪白的毯子上，妖冶的红唇贴在他的耳尖尖处：
“阿砚永远都不会将这双爪子伸向本宫的，对吗？”
嘴边问的是试探的话，可她手上干脆利落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犹豫。
纵使心房好像早就被万千羽毛酥挠得失了魂，丹砚闻声之后，眉目却倏然清明起来。
“它们会成为利刃，永远只为主人所用的利刃。”
他尝试着侧过身子，想要去看着她的眼睛，字字诚恳：
“主人安心把阿砚的这双爪子留下来，可以吗？它们，还有很多很多用处......”
“好啊。”凌卿辞笑着攥住他的腕，“只是可惜，本宫这会儿，还用不着它们。”
她图的，哪里是他的保证呢？不能兑现的保证，哪怕带上“永远”二字，也是世间最廉价的东西。
她想要的仅仅是这一刻，能将这只小猫咪牢牢掌控在自己之下的开心，是她对他的绝对掌控之力......
少年耳边，一道清脆悦耳的铃响乍然浮现。
“这是......？”丹砚睁大了眼。
便见一枚镂空的精雕球形铜铃铛，用金丝线穿着坠在空中。
凌卿辞拎着金线，在他眼前晃着比划了一下，“猜猜看，把它放在哪儿合适？”
丹砚不解，只记得她教导武艺时说过，动作再错，便罚他戴上铃铛入睡。
眼眶瞬间酝酿起委屈的红意，“可是阿砚后面舞剑的动作，明明没有再错了......”
他不想一个人睡笼子，也不想随便动一下就被铃铛吵醒。
“都说了，那是惩罚。”凌卿辞轻嗔一声，噙着坏笑，另一只手便已伸去抽开他的束带。
像是在轻薄一个失去仙力的翩翩谪仙，蛊惑他，再狠狠地将他拉入深渊。
她微凉的指尖蹭上了少年的脖颈，那危险魅惑的声音，竟让丹砚生出一种她是蛇妖的致命错觉——
“本宫现在问你的，是奖励......”
帐纱半掩，烛光缱绻。
丹砚瘫倒在金丝笼中那张雪白细腻的毯子上，血色单薄的唇瓣欲张又止。
想出声，却又有口难言......
疲惫的双眸轻阖着，在她的吻覆上来之前，细微地扑闪起来。
“阿砚怎就这么瘦呢？”凌卿辞最终只是慵懒地将脑袋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本宫今后安排御膳房再为你多备点膳食，嗯？”
少年没有出声，半晌，他也只是咽了咽嗓子。
就是这一咽，又让她听见了那阵“叮铃铃”的声音，哪怕这动静实在小得可怜。
凌卿辞这才想起要牵出他唇边的金线，把东西从里边拎出来。
精致的铃铛球让她轻轻丢去了一边，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