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清?!”
凌卿辞惊诧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比起记忆中的面孔,眼前的淮清显然瘦了很多,看来这些日子是经历了不少磨难。
她莫名觉得有点脸疼......淮清怎么还真的回来了?
不一会儿,丹砚紧跟着在她身侧出现,给她请安,“主人回来了。”
“将近两个年头没见,你们主仆二人要不要好好叙旧啊?”
凌卿辞抬眼瞥他,并没急着问淮清这两年去哪了,“运气不错,阿砚没有选错人,倒是本宫眼拙了。”
“阿砚已经和他叙过旧了。”丹砚抿唇,“只是......淮清今后住在哪里?”
之前他没搬来飞鸾宫的时候,淮清就住在质子府上,但现在,淮清显然不能跟着住进飞鸾宫里面。
凌卿辞看了霜儿一眼,“你带着淮清找一个住处便是。”说着,她便领着少年踏入了飞鸾宫休息。
“既然你们已经叙过旧了,那你便代他说说吧,他这两年,到底去了哪?”
“说起来,主人可能不信。”丹砚声线低沉,“淮清就在扬州的衙门大牢里,被关了一年半载。”
凌卿辞:??
所以,淮清花了几天时日去扬州,再花了几天时日从扬州回到京城,中间的时间都在牢里蹲着?
想起淮清的模样变瘦了那么多,她突然又觉得,并非没这种可能。
“可是扬州的那些官衙关他作甚?”女孩不解地眯了眯凤眸,“总不能是你的积蓄没给够,他去到那边偷还是抢了?”
“因为,三姨母嫁给了扬州太守。”
丹砚脸色有些暗沉,但声音依然是平日里那副温顺的模样:
“淮清初来乍到,在扬州打听姨母消息的时候,被扬州巡捕营的人不问三七二十一地当做觊觎太守夫人,直接抓捕入牢了。”
“那这不就是在乱抓人吗?”凌卿辞眉峰凌厉,“到头来,他甚至还没有亲眼见着你姨母,却被扣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帽子?”
扬州身为大颐最繁荣的城池之一,商贸兴旺,当地治安更是以夜不闭户出名,怎么还能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说抓就抓,不问缘由,不做审判?
难道说,所谓的能让百姓夜不闭户的治安,就是用这般冤假错案堆砌出来的么?
凌卿辞眸中缱绻着寒意,片刻后才缓缓散去。她打量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少年:
“阿砚这会儿,又在想什么?”
丹砚垂着眼睛,怔怔回神,“在感谢大颐,给了我三姨母一条生路,让她身处他乡,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把你心底的话说完,不必藏着掖着。”凌卿辞无奈地撇了下嘴角,“本宫也不傻。”
少年那双深邃的桃花眸中,压了几分惆怅的情绪,“阿砚只是在想,纵使是像扬州这般繁荣之下,亦是藏污纳垢之所......”
繁荣兴旺的扬州城尚且如此,那别的城池呢?他的西丹国那边呢?
那些最底层的百姓,或是四处游荡奔波为生的人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凌卿辞似是看清了他心中所想,双眸有神而冷凛地望向南边:
“阿砚,本宫会让扬州城给淮清一个公道,也会给天底下最为底层的百姓一个公道。”
只不过,先攘外,再安内,方能使百姓兴旺。
“半个月后,本宫便要南征讨伐岭南了,待到南方的事端平定下来,本宫就带你去一趟扬州寻亲吧。”
去到扬州,她定要亲自将扬州的上上下下都给整顿一遍,将来再以扬州作为天下范例,让大颐各州引以为戒。
“多谢主人。”
丹砚缓缓抬起了眸子,好像又比刚才多了些光彩,“那......主人这次南征,会带阿砚一起去吗?”
“你想去?”凌卿辞绽出一抹笑意,“可惜了,阿砚好像不太了解南疆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自古以来,南疆都被称为“南蛮之地”,瘴气横生,湿气也重,身体差的人去到那儿,根本就吃不消。
真乃历朝历代贬官流放的最佳场所。
偏偏那岭南王是个不安生、又有点本事的人,在这般荒蛮的地方,也能发展势力,不得不除。
“本宫南征这些日子,阿砚还是好好地在飞鸾宫里待着吧。”
凌卿辞指着金丝笼,懒散地勾了勾红唇,“至于这个门,本宫会时常叫人帮你开着,不会把阿砚关得太难受的......”
“可是主人,不是还要亲自教导阿砚的武功吗?”
丹砚小步凑近了一些,曈孔里映着星星点点的碎光,“带上阿砚好不好......”
当年她去梧江,带兵震慑当地横行的山匪,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还带了个柳宜霜回来。
南征的条件只会更为艰辛,他不敢想象他要等她多久,他实在不想离开她......
凌卿辞险些就让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说动了。
她没好气地揉了揉少年的发顶,“那阿砚要是死在了岭南怎么办?本宫要把你埋在那儿不成?”
丹砚眼中的光这才黯淡下来。
她确实是说过的,他要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