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晚风,吹拂着赵薛海的脸庞,也逐渐吹开了遮挡着月光的云团。趁着月色,他快步走向城门口,城门的守军早已换成秦都尉的人。
他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急速走向城门守军。守军掏出兵器,示意不要近前。
赵薛海掏出令牌,“我就是查一下出入人员名单。”守军看过令牌之后,示意他上前搜身,卸下的随身武器后,让他登记。
“秦都尉治军果然严谨,查个出入人员,连查询的人员也要登记。”赵薛海心生恭敬之意,认真登记完后便开始查询进出人员名单。
赵薛海认真翻阅着名单,横竖找不到赵磊的名字,也就是手持腰牌的侬知高还没出城。
他吩咐守城令,不要放走持有赵磊令牌的人,因为赵磊的腰牌被贼人夺走了。
守城令陈伯连连称是,并对赵磊这一揭露行为表示感谢。
守城令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伯,左手只有三个手指头,无名指和小指头早已消失不见。寒暄几句话,知晓他是位久经沙场,保家卫国的军士。
战争的残酷让他失去了相濡以沫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儿子也因为他戍边多载而无奈送给他人抚养。如果没有这份差事,他或许早已流落街头,任凭风吹雨打。
一种崇敬感油然而生,赵薛海拿出身上仅存的碎银几两递给陈伯,骗他说是上头发下的赏银。
“大人,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上头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吗?不克扣月俸就不错了!”陈伯义正言辞地表示拒绝,并示意赵薛海快走。
“那算我个人给您的,您去置办点田产,老来才能有所依存。”
“年轻人,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有钱不留着俸养父母,给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你图啥?”
“以前有户人家在我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那户人家有个断了二指的大叔。”
“你是小海子?”陈伯略带吃惊地打量着赵薛海。
“是我,刚我还不确定是不是您老人家?直到你义正言辞地骂我,我才确定的。”
“十年前那场战争害得我妻离子散,连你这个常在我家蹭吃蹭喝蹭住的小海子也不见踪影!”陈伯说罢接过赵薛海的钱。
“这钱我帮你存着,留着以后帮你讨个媳妇。”
“哈哈哈!那可不行,我早已成婚,贱内管的严,再讨一个媳妇我怕是会没命。”赵薛海朗声笑道。
“成婚了好啊!”
“陈伯,我从小父母双亡,幸得你收留,才有今日。等我到京城安顿好后,接你去那边享清福。”
赵薛海告别陈伯后,起身前往侬府。他深知出城就这一条道,现在这条道被堵上了。侬知高就成大坛子中的甲鱼,他想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抓都行。
他回到侬府,用杨柳枝做成的牙刷,撒上一把盐,刷起了牙。盐的咸涩感一下子在口中炸裂开,刷完牙,漱完口。他豪饮了一大杯茶水后,便走进卧室倒头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秦青下令部属们班师回京,城门口的营帐在半个时辰内拆除殆尽。他遣散了邻近县村招募的兵勇,拨付了足额的遣散费。
而一路上其他诸将带来的地方守备力量,秦青给付了许诺的军饷,立功的人士也登记造册,准备呈报朝廷后再另行封赏。
原本浩浩荡荡的讨贼大队,一下成了一支不到千人的队伍。为首的大多是京城里陪同秦青一同来讨逆的将领,有赵孽,赵聂父子俩和林西内等人。
秦青望着寥寥千人的队伍,心想如若不及时遣散至此,那此行必定寸步难行。毕竟没有哪一位君王会放心,让一支数万人的队伍直接开拔进京。
他暗自下定决心,回京后一定要把功劳推给赵聂等宗室至亲。然后私底下跟官家自认无能放走叛首侬知高,请求贬斥归家。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寻遗落的九鼎秘宝。
此战的俘虏仅柯康水一人,不过明面上是全歼叛军。柯康水事关九鼎藏宝图,秦青只好暗地里把他押送回自家的暗牢里。
晌午的太阳照进了赵薛海的卧室,他此前忙于生计很少睡懒觉。如今谋了份好差事,肩上的担子不免轻了许多,自然也就睡得踏实多了。
他起身刷牙洗脸,正欲吃个早餐,吩咐众人城内搜捕侬知高。忽然想起忘了把媳妇接过来,顿感不妙,赶紧走出门外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往自家饼铺赶去。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该找什么借口蒙混过关,转念一想其实什么借口都没用。他在街边找了家首饰店,进去挑了一条铮亮的金项链和一对碧绿的玉手镯。
结婚多年,日子过得清苦,也从未给夫人买过首饰,绝对不是为了免除媳妇的盘问才买的。赵薛海对夫人的爱是千金难易的;对夫人的怒却是噤若寒蝉的。
咚咚咚,他敲响了饼铺的大门。“溪儿,我回来了,开下门!”
柳溪闻声是自己丈夫回来,放下手中还在磨的刀,起身去开门。她起开门栓,把门敞开,赵薛海见门内有一把刀,还有一块磨刀石。
“媳...妇,我给你带了礼物!”说罢便亲手将玉手镯给柳溪带手上,还将金项链给她圈脖子上系好。
“哟!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