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重新坐好,拉着梦柯一起喝上了热茶。
这小茶几上有个小炉子,只要燃上炭火,壶水就一直是温热的。
时间过了些许,梦义凡仿佛也冷静下来了,颓然的坐在一旁,披头散发,双目无光。
季婉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从小几的木抽屉里拿出了脂粉和梳子。
“老爷还是自己打理一番吧,待会儿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礼仪,不知道你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得住。”
梦柯听到这话,瞟了一眼梦义凡。
此刻他脸微微发红,上面有个巴掌印,格外明显。
那个明显的巴掌印是季婉打的,另一边则不太明显,也没有发肿,但是大家都明白,那一巴掌明显更重。
季婉有些惊奇,当场就问了出来,丝毫不顾及梦义凡的面子。
虽然他现在毫无脸面可言。
“柯儿,你这是怎么打的?怎么都没发肿只是有些红啊?”
“伤的内里,不是皮肉,自然不会发肿,这都是我跟师父学的。”
梦柯把自己现在学到的东西都推到师父身上,这个小世界是有古武内力这些东西存在的,也有江湖侠士,所以她的变化还能够说得过去。
只要青义和祁越暂时不在人前表现出来就好了,等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解释清楚也不迟。
季婉点点头,有些心动,心里琢磨着现在跟着女儿学武的可能性。
这要是学会了,以后万一跟人掐架了,就是把人打成重伤,别人也看不出来。
要不……等着回宫宴结束了,柯儿在教那小子的时候,自己也去请教两招?
梦柯见季婉低头沉思的样子,莞尔一笑,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也算是能猜到她娘的心理活动了。
肯定在心里琢磨着回去要学两招呢。
“……”
梦义凡看着对面亲亲热热的两母女,又看了看桌上的脂粉盒子和木梳,最后摸了摸脸上的肉,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一股生理泪水从眼角滑落,烫的梦义凡赶紧用袖子擦掉。
一股苦涩涌上心头,他苦啊,他好苦。
如今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年为了争夺永昌伯爵之位,娶了季婉回家。
刚才沉默的时候,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他能在娶了身份不低的正妻之后还一年一年的往院子里纳妾,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的生。
都是因为季婉的忍让和大度,至于为什么这么大度呢?
是因为不在乎了。
当年成亲前些年还跟他闹腾的妻子,是最喜欢他的时候。
也是他伤季婉最深的时候。
他是个结发妻子如今是彻底不在乎了,不在乎永昌伯爵府的名声,也不在乎他。
最令他无奈的是,他确实不能拿季婉怎么样,就连他现在这份差位,都是靠着岳丈才拿到手的。
若是跟季婉和离,季婉是向着更广阔的天地飞,他则是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所以,一定不能合离,只要季婉和梦柯,这两个女人还在永昌伯爵府一日,他的荣华富贵就一日不会少。
呵。
季婉就算不在乎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让他潇洒自在了这么多年。
可见季婉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何况这世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谁家后宅又没有几分阴私?
就算季婉要因为这些合理,只要他不肯点头,那她就走不了。
想到这里,梦义凡嘴角挂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是死也不会给季婉离开的。
梦柯冷冷的看着状似癫狂的梦义凡,他又哭又笑,神情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决绝。
呵。
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她娘要跟他和离吧。
到如今这地步,合不合离已经无所谓了。
今天打的是梦义凡,明天收拾的就是梦义凡的那一群小妾。
原本她是不愿意管这些肮脏事的,但是这个梦义凡几次三番在自己面前蹦哒,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令人恶心晦气。
那不如就把他的腿给他砍断,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拿走,府里那群他跟同僚鼓吹的莺莺燕燕都打发了,让他凄凉后半辈子。
也让他明白这永昌伯爵府现在谁是主人。
刚好可以把那些空出来的院子都推倒做一个练武场,也算是废地利用。
梦柯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一点。
等她哥参加完秋闱之后,这个废物爹就该退位了。
梦义凡不知道他的好女儿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他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自以为想得很周到。
直到马车快到皇宫门口时,才慌慌张张的拿起脂粉往脸上扑。
这些红印子是一定要遮掩的,不然他的脸没地方丢。
季婉看着眼前这个着急忙慌扑脂粉的男人,嗤之以鼻。
梦义凡没管,甚至还向季婉讨要镜子。
没脸没皮到了极致。
季婉把镜子扔给他就没再管,拉着梦柯互相整理仪容。
等到了宫门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