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常若璇知道了康语琳的真面目,她便不想独自面对她,所以她们二人约饭,她就要叫着高玥玥一起。
高玥玥能蹭饭也很高兴,席间也装作和康语琳一如既往的样子,说说笑笑,外人看起来这三位就是很好的朋友,丝毫看不出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
凌占川让凌景信陪他去别的城市看望老友,一大早就出发了,凌占川历经劫难后,再去看望一个即将离世的人,有儿子在身边,他会有安全感,凌景信是他的希望之光。
到达老友的城市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了,凌景信亲自将凌占川抱到轮椅上,对方的家人来迎接,去到老友的房间。
一个男人在床上躺着,男人的头上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整个人瘦骨嶙峋,只剩皮包骨,明明比凌占川还小一岁,但是看着像是比他大20岁的样子。
凌占川一时怔愣,看了他好久才说话,“老张,你瘦了。”
张老先生笑笑,“我还比你小一岁,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
凌占川指了指自己的腿,“也不行了,人老了,没办法。”
张老先生的眼神落在他的腿上,“能活着就
好,你的事情我知道,你能活着回来,我为你高兴,不管发生过什么,该忘记的就忘记吧,有这么好的儿子。”他看向凌景信,“你这儿子可以的,比我们那时候能干。”
凌景信客气了几句,就被张老先生的儿子带去了别的房间,年轻人去聊天了,剩下凌占川和老张一起聊天,旁边有不少照顾的佣人。
张家人热情招待,吃过午饭,休息片刻,凌占川和张老先生手拉手,热泪盈眶,这可能就是人生最后一面了,不管曾经有过多么深厚的感情,不管彼此有多么威严的权势,在生命面前,人如蝼蚁,每个人都无法抵挡生老病死的来临,每个人也都有化成灰长埋地下的时刻。
返程的路上,秋阳明媚,阳光正好,道路两侧树叶摇曳,一片两片泛黄的叶子随风飘落,纵然尚未到深秋,那不多的黄叶似乎就是人的一生,凌占川看着窗外,感慨万千,“你说人和树有什么区别,树叶掉了,掉在地上,这辈子就这样了,人也是,死了埋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凌景信宽慰他,“爸,您别这样想,张叔是因为病,你只是受伤,你
的腿最多将来走路不大方便,但是身体机能没有问题。”
也幸亏是儿子陪着他来的,凌占川心头的沉重不是儿子的几句苍白的语言就能安慰的,他有他的惆怅,“你说,人死后,权势、财富、地位都没了,那么人如果做过什么错事呢?”
凌景信继续安慰,他也只能安慰,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说的,既然凌占川不愿意说出那些“错事”,他也不会去问,后来便又谈起了林志业,“昨天在一个商业的场合见到了林志业,他还当着别人的面说起,想认我做干儿子的。”
凌占川的体内有着战斗的因子,提起这些事情,他就会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抛之脑后,“那个傻X,我的儿子是他能挖走的吗?什么时候他也能落得和姜力盛一样的地步,我一定去监狱里看他。”
凌景信噗嗤一声笑了,“你是去给他撑场子吗?”
凌占川磨牙,“我去给他砸场子,对了,姜力盛那边怎么样了,快点判刑吧,让我也放炮庆祝庆祝。”
凌景信笑死了,“爸,现在不让放炮,污染空气,危险。”
“我去国外放炮,录下视频,我去监狱看
他的时候,拿给他看。”
……
纵然经历了自己的劫难,看过了好友的重病,凌占川感慨万千,愁绪万千,却依然没有对儿子透露一丝一毫的那方面的事情。
凌景信也头疼,这老头实在是太坚强了,不管多么脆弱,都有着一颗坚强的心,他都差点以为他真的交代遗言,交代一切的时候,却发现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爸,我明后天得出个差,有个项目我拖了好久了,你跟我一起去吧,也能给我提点意见。”
凌占川摇头,“我就不去了,出来这一趟都感觉很累,你自己去吧,尽量快去快回,我现在好多了,你不在我身边也没事。”
“好。”凌景信本来也没想真的带他去。
……
凌景信翌日就上了飞机,他去出差了,因为家里的事情被迫捆绑在北清市的这些日子,他抓耳挠腮。
白天照常忙工作,晚上照常应酬。
夜深人静的酒店落针可闻,凌景信打开电脑,连接特殊网络,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熟悉的男人的脸。
凌景信一张苦瓜脸忍不住吐槽,“那老头子太强大了,真的,他的心脏像是钢铁钻石做的,他认
为自己不一定哪天就死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有一次差点说漏嘴,说了错事两个字,就立刻不说了。”
男人笑道,“难为你了,给人家当儿子也不容易,鞍前马后的,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凌景信苦笑一声,“给我和太太累坏了,我还特意趁着他的腿脚不方便,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没有更多的发现,怎么办?这老头是准备将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这不是他还没进棺材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