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歇息的沈瑜,被前来禀报的陈统领吵醒,听见翡翠出了意外,眸中残存的惺忪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匆忙换好衣裳,眉眼冷肃地走出厢房,朝着楼下正厅走去。
刚步入正厅便见翡翠一身狼狈,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浑身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沈瑜快步上前伸手抬起翡翠的脸,触目惊心的一片红肿映入眼帘。
沈瑜顿时怒火中烧,脸上铁青一片,阴沉问道:“何人弄的?”
翡翠一见沈瑜,心中委屈似找到了落脚点,眸中掩藏的泪水决堤而下,语带哽咽喊道:“夫...夫人,奴婢终于见到你了。”
沈瑜一时顾不上提醒翡翠更换称呼了,而是阴恻恻重复:“谁弄的?”
翡翠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如实说时,沈瑜下一句话已经来了:“你不说,我便自己查,这事别想揭过。”
翡翠心中感动,但也因此更是担心沈瑜的处境:“夫...,”似想起什么后忙改口:“郡主,奴婢的事小,眼下处境不宜大动干戈。”
沈瑜可不管,她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却是出了名的护短,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见翡翠这边问不出什么,沈瑜收回手准备调头出去找陈统领问。
翡翠见状,忙拉住沈瑜的袖袍,挣扎片刻后才缓缓道:“奴婢只知对方自称兵部尚书之子,安王妃的弟弟。”
沈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瞥了眼忧心忡忡的翡翠,耐着性子道:“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伤,你先好好养伤,其余的事你就别想了,我自有分寸。”
翡翠闻言心中稍安,见沈瑜脸色不好,轻声安慰道:“奴婢无事,郡主莫担忧,能顺利回到郡主身边,已是奴婢之幸。”
沈瑜没好气地睨了眼肿成猪头还反过来安慰她的翡翠,无奈叹了口气,唤来迎春让其去把随行太医叫来。
听见太医说翡翠只是皮外伤后,沈瑜交待迎春为翡翠梳洗擦药,自己则回到了房中思考复仇大计。
...
翌日清晨,奉命前来迎接和亲队伍的礼部尚书与礼部侍郎等人来到了驿馆。
沈瑜换上正式点的金丝织锦云纹礼裙,外披朱砂绣花纹罩衫,头戴赤金并蒂芙蓉步摇,耳上一对红翡累丝滴珠耳环,略施粉黛衬得越发光彩照人,美得更为惊心动魄。
迎春蹲下身子伺候沈瑜换上双红色如意纹绣鞋,这才站起身扶着沈瑜步出厢房。
正厅候着的礼部尚书等人见沈瑜踏步入内,被沈瑜容色所摄,纷纷忘了行礼,一个个呆怔在原地。
迎春皱了下眉,轻咳一声,众位才回过神来见礼:“见过楚国郡主。”
沈瑜淡道:“免礼。”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恭敬道:“臣等奉陛下之命,前来迎郡主进宫赴宴。”
沈瑜颔首:“那就请诸位领路吧。”
“臣领命。”
既是赴宴,沈瑜便只带着陈统领与王坤及其余几名禁卫军,大队伍都留在了驿馆处。
马车辘辘地进入城门,直奔皇宫而去。
沈瑜半倚在车上软榻上,垂眸思考着等会要是见到那名伤翡翠的渣滓该如何处置。
但转念一想,人多势众不好贸然行事,更何况慕容白那狗男人铁定在场,自己要是暴露了,恐怕会引得狗男人怀疑。
沈瑜敛下心神,决定静观其变,要是此次没机会,那日后等她摸清离国,再找上门也不迟。
就在沈瑜胡思乱想间,马车停在了宫外门,沈瑜被迎春搀扶下车,礼部尚书让人备了步辇。
见沈瑜目露疑惑,礼部尚书开口解释道:“陛下以示对郡主的看重,故而特意准备了步辇,宴席设在御花园,还请郡主上辇。”
沈瑜礼貌颔首,姿态从容自若地坐了上去,不卑不亢的仪态让礼部尚书等官员心中赞赏不已。
而无人知道沈瑜心里对这些礼仪做派烦不胜烦,她现在只想早点嫁入晋王府,好专心应付慕容白一人,而不是牵扯上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与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拥趸着沈瑜往御花园行去,刚到入口时便见一群穿着各色薄纱长裙的女子围着一处,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脸上恶意几乎掩不住。
沈瑜下辇走上前,方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女子身上粉色薄纱衣裙半湿,鬓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裙上,女子垂着头瑟瑟发抖看不清容貌。
沈瑜本不欲多管,回过头时便见身后除了一直跟着她的礼部尚书等人外,又来了许多大臣与其家眷,此时都神色好奇地望着这边。
沈瑜眉头微皱,心中纠结一瞬,想到古代对女子名声看重程度,终是上前扒开那群讽刺讥笑的女子,脱下罩衫披在了粉衣女子身上。
一紫色薄纱衣裙女子见沈瑜容貌绝美,又多管闲事,面露不善道:“你是何人?”
沈瑜没搭理,而是直接朝粉色薄纱女子道:“让人先带你下去梳洗干净吧。”
听见粉衣女子细若游丝的道谢声,沈瑜转头欲走,却被紫衣女子拦住:“问你话呢。”
沈瑜不耐地掀起眼皮,还未开口,身侧跟着的迎春已开口训斥:“大胆,竟敢对郡主无礼。”
紫衣女子闻言,刚想开口质问你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