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立秀,彩云摇光,红墙雕宇,玉阁琼楼;市尘之繁盛,如九天共筵——撒格里萨州,伯格城,龙昏府邸。
这里单单的一座府邸,竟比了那世间之王庭。你看他一处落院内:
春机盎然,绿树环映;瑶草奇株,幽兰香蕙。西园林侧,有凤鸟嗥鸣;花草丛中,虫鳞相斗。池里,莲花接应;垣下,修竹同根。
于这院内的一端,有一池,名“浣碧池”。池中有一亭,名“芳霏亭”。亭上坐着一个青年,观其长相:
清姿玉润,气若神飞;含女子之袅娜,并男儿之方刚。再看他一身的穿着打扮:
素里夹着桃翠,翠里掺着白,蓝绿相佳,青紫随容。一系的锦衣缎袍,果然与一般的俗子不同。他便是本府的少主,别人都唤他易登易少主是了。
而此时亭外另立着三人,为首的中年——身穿褐色金丝百花袍,腰缠玉带;下面一条混青绫裤腿,灰底黑革靴——上面绣着平连兽各一只。手里握着半米长的铜节,画有鲲鹏图案。其身边的两名侍从,灰衣束发,手秉长剑,一副的蓄势待发之容。
“易少主,今特登贵门,故有两事相请。这第一请,少主可是向那‘蓝色魅星’派去了臣使?”为首中年秦护开口道。
易登只管在那亭中玩着扇儿、杯儿没理他,一旁还飘落下来几片落瓣,搭在了他肩上。
“都说少主好近人,看来传闻有假。”见易登不答,秦护又道。
“传闻不假,不信你看这花儿、瓣儿,都往我身上寄来,我都不赶他的。”易登指着肩上那几片落瓣说道。
秦护听了乐呵呵道:“这花儿、瓣儿怎得与人比?”
易登道:“这花儿、瓣儿自是不可与人相比,奈而有人比不上这花儿、瓣儿。”
“你……”秦护气结。转而又怒道:“易登,我只看你是龙昏方帅的令宝,奈何如此出言伤人!”
易登不拿此与他争论,只淡淡道:“你只说这第二件是什么?”
秦护稍转柔和,说:“你该知道,祭司与孚门间的斗争,从来不仅仅只在语言和策略上相对;大家都清楚,只有资源,才是最终的胜券!所以,我希望你看清形势,不要盲目而站错了队伍。”
易登开眉笑道:“秦家,何为盲目?何又为形势呢?如今的孚门德盖四方,举目可望;凡受其所赖,皆称之楷模。于形于势,那里不利?
再说那祭司大人,白发冉冉,虽为前王所托,自有不失雄杰之号,但终究是年老一辈,论起活力来,总不及年青人的。依我看,两家和睦,相互为应,则众星所归;若相接以刀兵,必使生灵涂炭。
今秦家不顾宇内之安宁,要我听任一方,授人之柄;这不是把我推于水火,置于不义?我看秦家还是请回吧,休要再提此论。若不然便到我堂内坐下,我让侍厨煮上几个小菜,你我贪他几杯,再聊聊些陈年往事,岂不乐?秦家以为如何呢?”
秦护呵呵大笑道:“案你这么说,我可是成了搅乱大局罪首?再有,你所说的楷模,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假仁假义的大谎言家!谁人不知,这些人沽名钓誉满嘴的胡言,只知道博施济众,却从不把真正的危难放在眼里!”
易登一副从容自若,道:“谁是真情谁是假义且不去论证,你势必清楚,我不喜斗争。此间何等多的乐趣都享尽不完,你如那:赏花观树,涉水登舟,玩石猜玉,驾风云游;这些,都是我平生所乐,日日所思。哪儿还有闲的心思去想些其他。”
什么玩水登舟,云遥歌赋的,秦护不晓,他只知易登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料儿。因又炽心可热地说:
“易登,祭司大人很看好你的才华,如果你愿意委身过来为大人效命,得到大人的指引和提拔,那不仅能在修为上得到很大程度的进展,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另外,我一并把那星球的全部资源让出给你,怎么样!”
易登虽心眷那蓝色魅星,但也并不为此而改变原来的坚持,只见他忽的站起身来从亭中走出,与秦护擦肩而过,并说:
“那美丽的星球不属你秦护所有,亦不属我易登所有,他属亿万万之生灵,何来推让一说?啊打,送秦家。”
登时,便有一位侍童顺着池边走来,接而往秦护走去。秦护勃怒,举起一只手来便摊开五指,欲了结此案。
“秦护,欲终此耳?”
还未等秦护有所施展,身后就传来易登的愠怒。
秦护也没回头,只渐渐压低了怒火冷静一番,将高举着的手往下一挥,说道:
“时未口干,这酒你先存好,待我下次来饮。不过,你可记住!那个蓝色星球……”
顿了顿,才转过头来嫉视着易登的身背,从嘴里吐出后半句话来:
“远没你想的那么好玩,哼!”
说完一拂袖,直接领着两名侍从往大门而去,然后坐上了一架大轿。只见这大轿由两只平连兽所牵。而这平连兽,其状如马,却头生两角,一角生于鼻上,一角生于额中,通体蓝白,如万里晴空之色。
那两名侍从,则一人坐在前室的左边,一人坐在前室的右边,共同赶着这平连兽,慢慢消失在了官道中……
新星河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