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坪村上下的人,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老村长说话这么过分过。
他以前也有凶,但是是态度上的,也因为村里的事情发火过,但从来都是一脸严肃。
今天这种用话来怼人,说不好听的话,可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
“村长,你这么说话就过分了吧?有事儿跟你好说好商量,你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
老田头冷哼一声:“我怎么就不能?我还就告诉你们,咱们现在来了五道沟村,我就不是你们村长了,我爱说什么说什么,你们管不着!”
“本来我想着初来乍到,怕你们给人家李村长添麻烦,以后人家给你们穿小鞋,想着至少帮你们把安身立命的事儿解决了,可你们既然不领情,给我玩赖的,我今日还就告诉你们,这闲事儿不归我管,我也管不起了,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老田头丢下这些话,一甩袖子走了,他可没时间在这里干耗,还得回去看看自家年轻人打算怎么盖房子呢!
剩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还不敢相信老村长就这么把这一堆人丢下了,里面有不少其实是跟风留下的,无非就是想占村子里点便宜,这会儿也都懵了。
可要是让他们去找人家李村长,他们还真就不想去,这些人也就是在老村长面前习惯了,可他们最清楚自己是外来人,人家李庆来放着自己村子里的人不管,凭什么管他们?
况且这五道沟村也穷得很,他们拿什么管?
一群人都有些泄气,同时想着这附近的材料可别让之前走的人都挑走了,一哄而散,全都自己找法子去了。
老田头难得想说什么说什么,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痛快得很,眼看着要走到家里人休息的地方,突然脚下一转,想再去找魏老三聊聊。
结果没想到,魏老三竟然带着两个孩子去县城了,他看人家都忙着,也只能离开。
此时,魏宝儿一手被她爹牵着,一手被苗珹斐牵着,已经站在了县城门口。
县城门口当然没有府城那么豪华,但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魏宝儿在逃荒的路上看的都是野地,对县城是非常期待的。
“爹,这里的城门口就没有人哎?”
魏老三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可能是因为在府城北边,这次逃荒的都是咱们那附近的,要么也是南方的,往北走会先到府城,也没啥人会特意往这走。”
“咱们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不知道这北方的县城跟咱们那差得大不大,但我瞧着这门脸就不太一样,这老百姓穿的衣裳也是。”
魏宝儿抬头:“村里的房子就不一样。”
进城门的时候,魏老三注意到除了正常守门的人,还有两三个人在附近,进城门的人都会被上下打量一番。
他们打量魏老三的视线很明显,大概是因为他穿的比较破旧,但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
这一个男人带两个孩子,背后虽然背了个篓子,但三个人表情都很自在坦然,跟还在逃荒来的人表情是不一样的。
一进城门,三个人眼睛都是一亮,这里的房子风格跟他们岭南就不一样,而且城里看起来很是热闹。
魏老三记着他们临逃荒之前,他还去了县城一趟,那时候县城周围民不聊生,县城里面虽然有钱人多一些,可更多的是日子不好过的人。
虽然大家都还在努力活着,但跟好年景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整个县城让人感觉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但这白马县可不一样,热热闹闹的,走过路过的人脸上能看到精气神儿,说明这里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魏老三被影响到,觉得今后的日子肯定还有盼头。
白马县街上的摊子也很多,卖什么的都有,跟他们通安卖的东西也差很多,看起来还挺新奇的。
魏老三给魏宝儿看跟他们那里很不一样的绢花,宝儿却不怎么在意,倒是一直盯着不停往外面飘香气的点心铺子。
唉,还是个小丫头呢。
“肉馄饨一碗!您小心烫!”
一转身,街边的喊声吸引了魏宝儿的注意,魏老三的衣裳被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小丫头步子都停下来了。
三个人都看着对面的馄饨摊,大锅里冒着一阵阵热气,一个个白溜溜的馄饨在锅里飘着,魏宝儿咽了下口水,抬头盯着她爹。
魏老三摸了摸自己肚子,也有点馋。
他想着一家人之前连闺女跟神仙换的鸡都吃了,闺女想吃一次馄饨,他个当爹的咋能舍不得?
魏老三一咬牙,带着两个孩子走到了馄饨摊前头。
“馄饨怎么卖?”
买馄饨的是个看起来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俩:“兄弟是第一次来吧?大碗十五个九文,小碗十个六文!”
别说魏老三,魏宝儿都有点犹豫了。
二十多文可就能买一斤肉了,一碗馄饨也太贵了!
但这倒也不是馄饨的问题,毕竟馄饨跟平日吃的面和饼子不一样,是细白面,照这么说其实不算贵。
魏老三转头跟两个孩子商量:“要不咱们这样行不行,我买个大碗的,咱们三个吃?”
魏宝儿其实就是馋了,想尝尝馄饨的味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