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茶茶?”
“茶你妹。”少女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搂着白鲸的脖子。
白鲸欲言又止。
一把菜刀以惊人的速度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直奔少女脑袋。
白鲸见状,大吃一惊,抱着少女闪到一旁,问道:“你疯了。”
婢儿没给白鲸好脸色,在她看来,胡桃之所以会被那个老东西带走,就是因为这个少女造成的。
菜刀一刻不停,追着白鲸,凶悍的气息让白鲸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婢儿已经这么强了,这才过去多久啊。
最后,还是郦靖侯出手,接住了菜刀。
见对方轻而易举的握住了菜刀,婢儿很是不服气,五指张开做握爪状,想要将菜刀拿回来,谁曾想菜刀只是晃了晃,便安安静静的躺在郦靖侯手中。
这个曾经坐镇北原,让蛮族一步陡不敢向前的铁血侯爷,看到菜刀后,神色有些怪异,当目光定格在黎阳身上时,如遭雷击,站在那一动不动,像傻了一样。
常青娘娘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之时,却被白鲸拉住了。
这一刻,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两个人。
少女仰起头,对着白鲸的脖子吹气道:“他们好奇怪啊。”
白鲸笑了笑,却没做解释,似乎有点习惯少女这样挂在身上,温香软玉在怀,谁又舍得放手呢?何况这少女现在是他的化外法身。
“你长大了。”郦靖侯轻轻开口。
黎阳不卑不亢的看着对方,思绪翻涌如潮,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郦靖侯策马来到黎阳身边,翻身下马,高大挺拔的他,比黎阳还要高出一个头。
郦靖侯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摸一下黎阳的脑袋,后者快速往后倒退,郦靖侯看着对方毫无感情的眼神,伸在半空的手并未收回,而是嘶哑着嗓子道:“对于我,你不用这般防范,我不会害你的。”
“黎阳,他是个坏人。”
婢儿的菜刀还没有收回来,因此还在耿耿于怀。
郦靖侯就这么深深的看着黎阳。
黎阳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和他什么关系,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是掌柜的从冰天雪地中捡回来的,他也无时无刻的在问自己,总得有爹娘吧,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在北镇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别人过年的时候,有爹娘买的新衣服,还能一家人出来放风筝或是烧烤。
而自己呢?
好像除了在胡桃夹酒馆打工,余下的就还是打工。
在他有记忆以来,脑海中就没有爹娘这个概念,这也是为何他对刘知夏的感情如此之深,对方虽然是他的老板,在黎阳心里,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
刘知夏教会了他读书写字,教会了他怎么做人,更告诉了他如何来看待这座天下,自己走到现在,几乎是循着刘知夏的影子,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而现在,在自己能够独当一方的时候,忽然跳出来一个陌生人,说自己长大了,问自己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好不好,你不知道吗?既然不知道,为何又来问?
黎阳平静的道:“我过的好与不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你也没给我一毛钱。”
郦靖侯愣在当场,忍不住一阵仰天长啸,话音里透露着的都是慢慢的悲伤。
“好你个刘知夏……”郦靖侯心里忍不住俺妈出声。
他鼓起勇气,再次朝着黎阳的方向走去,这一次,黎阳没有倒退,但手心里爆闪的剑丸,却表达了他此刻对郦靖侯的态度。
白鲸取出酒葫芦,喝了口酒:“看好戏。”
少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
郦靖侯摁在刀把子上,大拇指一弹,刀气外放,刹那之间,此前的柔情,在此刻转瞬化作冰冷的杀意。
黎阳止不住的冷笑,笑着笑着,便落下两行泪来。
第一次见面,你就要杀我。
手中剑丸震动,沉重的剑气从指缝里倾斜而出,大地都被这剑气刺穿,风云涌动,灰尘四起。
“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的成长有没有活到狗身上。”
大黄狗顿时就不乐意了,身躯匍匐着,发出呜呜的叫声,转眼便幻化出穷奇真身,凶相毕露。
一身火焰烤的大地不断滋滋的叫着。
“不错不错,连穷奇都认你为主了。”
魅蟲变成一副铠甲套在黎阳身上,让这个柔弱的年轻人,有了一丝将军才有的英气。
而这对视,双方眼里都蕴含着无法磨灭的仇恨,大概是父子相见,就要兵戎相见吧?
郦靖侯板着脸,对这一丝杀气置若罔闻,只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长刀,虽说没有外放刀气,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黎阳翻天覆地。
近距离感受到真正的强大,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他不再犹豫,一剑挥出。
漫天剑影在天地之间汇聚成一股寒芒,刹那降临郦靖侯面门。
这一剑,他没有留情。
郦靖侯动也未动,目光一凝,一股强大的气浪喷涌而出,那把能够磨灭一切的剑,被气浪隔绝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