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切了一声,这家伙隐藏得够深,难怪能理直气壮的和他们拼桌,并恬不知耻的吃他们的饭菜。
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黎阳望着夜幕下的深沉,本该是他束冠成年的日子,却演变成了又一次差点死亡的局面。
缺大德冲着朝阳婉之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明所以,但缺大德拦着她的肩膀便往小镇走去,只有风声在回荡一句不解风情的话:“人家小两口亲亲我我,我们在这里当什么观众呢,没看到他那个贴身保镖和牛皮糖小王八犊子都悄咪咪的走了吗?”
是的,
程谨严一句废话也没说,带着风满楼回到了小镇。
所以这里,只有黎阳,只有胡桃,还有一条狗。
狗不狗的不重要,反正它不懂。
大黄狗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刨坑,想把里面的老鼠刨出来陪自己玩玩。
于是,
它在小小的土地里挖呀挖呀挖,挖出大大的一只老鼠啊陪自己玩游戏。
黎阳心情有些沉闷,也许是背负的因果,让他有点绝望,不是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无非在人多的地方稍微停留了一阵子,便遇到这样的事,那要是在更远更大的地方呢?到时候又会因为他的因果而牵连出什么呢?
他看着站在另一端的胡桃,努了努嘴,道:“要不你回去吧?”
胡桃吹着脑袋嗯了一声,但转眼便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怒不可遏道:“什么意思,要赶我走了呗?”
黎阳苦笑道:“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黎阳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修起闭口禅,他知道现在不论说什么话,都不符合时宜。
大黄狗见黎阳被打,冲着胡桃龇牙,到最的老鼠便跑回了洞里,大黄狗微微一愣,随后勃然大怒,连你这个小东西也想戏耍本狗爷?
大黄狗继续刨坑,不大一会儿便将地面刨出一个大坑,大半个脑袋都塞在地里,只留下一个屁股在外面翘着。
胡桃忍着心里的怒火,问道:“我要是走了,婢儿怎么办?镇魂棺现在可不再我手里。”
黎阳叹了口气,胡桃因为他已经付出了许多,甚至已经偏离了往生堂存在的宗旨,不惜以自己大道为代价,也要逆天改命,保住一个本该死去的孩子。
“黎阳。”
黎阳望着他、
夜色下,明眸皓齿,两个身影渐渐靠的很近。
胡桃呵呵一笑,伸出指头点在他胸上。
而这一刻,一股异样的感情也在黎阳心间弥漫,但很快,便被气海散发出来的冰冷给封在内心最深处。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条件去谈情说爱,去向一个女孩许诺?意外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黎朝三公主,在他因果的牵连下,肉身兵解,成为他的气海神祇,黎阳想到这,猛然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情深意切的少女,他忍着心里的痛楚,神色变得冰冷,只是在重新面对胡桃的时候,又像是挂上了一阵天真无邪而又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胡桃终究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很心疼对方。
一个本享受人间烟火气的少年,却不得不放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安逸生活,背着剑踏上一条随时可能走向深渊的路。
还有什么比这种更痛苦的呢?
无法过自己的日子,每走一步,都步步艰难。
胡桃调整好心态,走过来,她现在只比黎阳高出一点点了,再过几年,黎阳就会超过她,趁着现在还有身高的优势,她佯装成大姐大的派头,一条胳膊搭在黎阳的肩膀上,她感受到了这个少年有片刻的僵硬,心里微微一痛,强颜欢笑道:“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嗯,至少也算是兄弟,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了,你却要让我走,舍得吗?忍得下心吗?”
黎阳哪里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胡桃安慰道:“你说要看多人看多少事,走多远,我们才会分开啊,至少现在,我们应该携手同行。”
很难想象,一向大大咧咧的往生堂堂主胡桃,会忽然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黎阳鼻尖发酸。
他的朋友不多。
天云上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那群人,只能是点头之交,要真说能生死与共,也只是在特殊环境下。
胡桃,算是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这么多次生死危机,不离不弃,仍然和他并肩战斗。
黎阳只能将这份感动深深的埋在心里,他欠下的太多,无以为报,也无法回报。
翅膀在摇曳,狂风顿起,但吹在黎阳身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和舒适。
是呢。
还是坦然面对吧,正如刚才缺大德说的那样,谁也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还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人,以及,这份还没有出现变化的感情。
心里的包袱忽然就变得不沉重了,胡桃挑衅道:“抱紧了。”
黎阳嗯了一声,环住胡桃的腰,可能是往上放了一点,便感受传达到肌肤上的柔软,胡桃应该是想惩罚他,于是脚步一踏,翅膀煽动之下,整个人离地而起,像是破空的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小镇赶去。
路上的缺大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