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严禾极为惊讶,而且也百思不得其解。
陈冲认真说道:“所以其实当初我查银库的时候,就感觉到奇怪了,只是当时说不出来,心里想的也是看看库银有没有少。”
“可实际上,库银没有少,却也不准确,反而多了十箱左右,大概是一万两。”
陈冲带着严禾走出架阁库,站在院子内,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眼睛有些灼热。
他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多出来的银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严禾不确定,尝试说道:“莫非是没有交上去的税金?”
陈冲摇头:“当然不是,若只是没有交上去的税金,那么巡抚下来查案子的时候,总归会有所察觉。”
“那我不知道了。”
陈冲指了指苏澄俞的书房:“你就没有想过,其实银库也是苏澄俞藏银子的地方?”
“什么意思?”
陈冲笃定道:“也就是说,苏澄俞将自己的银子,都放在银库之中,需要的时候才会将银子取出来。”
严禾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可行性,心中越发震惊,不得不承认苏澄俞的聪明。
但又转而有一些疑惑:“可是大人,这不过是一万两而已,苏大人一个知府,只为了贪墨一万两,愿意冒生命危险?”
要知道为官贪墨可是死罪!
陈冲摇头:“当然不只是这么一点了,你不要忘记,苏澄俞家族行商,若每次囤积在银库的银子都会隔着一段时间就被运到苏澄俞那些行商的兄弟家里,经过几手运转,原本贪墨的银子,成为了正当赚取的钱。”
“你说再由他那些兄弟再给他置办各种财产,有没有人会怀疑?”
陈冲说完之后,只觉得苏澄俞的手段确实有些高明,若不是他一直都怀着警惕之心,真就被苏澄俞欺骗过去了。
毕竟苏澄俞的府上他也让人去过了,却不能调查到任何贪墨银两的迹象。
就算是有一些古墨子画,也都是合情合理。
严禾看着陈冲的表情,心里面突然有一些猜测,于是上前问道:“陈大人,你这是要?”
陈冲神色古怪:“其实我走了一遍江南郡之后,才知道那些地主豪绅,或多或少,都与苏澄俞有关,年年过节也有暗暗地前去拜访,当然了,并非苏澄俞本人,而是苏澄俞的弟弟,苏子涛。”
严禾吃惊了,陈冲是什么时候连这些都查出来的?
他却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胭脂店的情报网调查到的。
严禾问道:“我想知道,大人是不是要对苏大人动手了?”
“若我说是呢?”
陈冲笑眯眯的看着严禾。
对于他来说,严禾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自从上一次他与严禾对话之后,严禾已经找回了自我。
不过既然严禾都这样问了,他还是想得到肯定的回答。
“若是,我希望大人可是对苏大人的家人手下留情。”严禾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陈冲拍了拍严禾的肩膀:“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怎么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严禾这才放心下来。
陈冲又说:“现在,去将银库封起来,证据确凿,苏大人是没有办法抵赖的。”
严禾只能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看着苏澄俞书房的方向。
可能苏澄俞还不知道,陈冲已经要对他动手了。
严禾去带领衙役,陈冲又吩咐刘振宇到银库看着,谁敢搬动里面的银子,直接压着。
苏澄俞此时还在书房盯着,一个官吏匆匆忙忙跑过来,推门而入。
苏澄俞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官吏指着外面:“不好啦,苏大人,陈大人要查银库。”
“又查?那个家伙要做什么?上一次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苏澄俞心中一惊,但脸色不变,沉声问道。
官吏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陈大人现在让人封锁了银库,听说是要清点库银。”
苏澄俞“哗啦”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额头上青筋暴露,赶紧往外面快步走去,甚至碰倒了一边的卷宗都没有察觉。
官吏见此,只能赶紧跟着出去。
在皇子府上,在凉亭欣赏着琴瑟和鸣的夏凌云听着下人的汇报,神色一凝,很快就眯着眼睛:“什么?那家伙要查郡府银库?他想做什么?”
“小人不知,但看架势应该是来真的,陈冲的护卫都派过去守着了。”
夏凌云来了兴致,打断那些演奏的倌人,带着梁源就往外走去。
银库内大院中。
陈冲让算盘匠将所有的账本都清算,银库外的院子算盘声音噼里啪啦频率非常快。
陈冲站在一边抱着臂膀看着,存放银子的房门紧闭,一把大锁锁着,但陈冲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