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毅只觉得陈冲实在是搞笑,连三大粮商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周渠成背后站着苏知府,结果被陈冲干净利落地一刀砍了,胡家倚靠着丰南郡段王爷,结果陈冲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要对胡家出手了。
柳宁毅可是知道,当初陈冲也是让周铁这帮护卫先将周家围起来,所有送信给苏知府的下人,都被周铁他们抓起来关着。
所以在陈冲抓着周渠成的时候,那些周渠成送给苏知府的信,一封都没有到苏知府的手上。
等到周渠成被杀了,周家被抄家了,苏知府才后知后觉。
看陈冲这架势,明显是想要故技重施!
柳宁毅咬着牙对陈冲说:“胡家的家主胡峰是段王爷曾经的陪读,只不过后来段王爷被封地之后,胡峰就告老还乡,回到了朔宁县,但一直以来胡峰和段王爷都有往来,段王爷非常重视和胡峰的感情。”
柳宁毅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胡峰和段王爷就像是兄弟一般亲。”
陈冲恍悟地点着头。
确实有点背景啊。
赵承佑轻笑道:“看来你还是忌惮段王爷的,我还以为你会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硬要把胡家给抄了。”
陈冲笑着说:“有一句话赵大人不知道听过没有?”
“什么话?”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胡家犯了罪,那不管是谁来,都不管用。”陈冲坚定着眼神。
赵承佑神色多了一些不自然。
柳宁毅只是愤愤然说了一句:“莽夫!”
几人回到县衙里,陈冲坐在自己的办公的位置上,周铁就从外面跑进来,喘着粗气,眼中却是激动。
赵承佑和柳宁毅从小巷跟着回来,就待在公廨之中,盯着陈冲看,此时见周铁回来,竖起了耳朵。
周铁拱手大声说:“大人,我问过夜巡的官兵了,说昨天下半夜确实有在小巷子一带盘查过胡家的护卫,是叫胡伟的。”
陈冲鼓掌:“好,看来事情要水落石出了,让人跟着我,咱们去抓拿凶手胡伟。”
柳宁毅站起来,厉声问:“陈大人,你真不害怕段王爷要了你的命吗?胡峰可是段王爷的人,你动王爷的人,你有几个脑袋!”
陈冲淡定的笑道:“我只不过是去抓拿嫌犯而已,官兵都已经说了,在那一带昨天下半夜盘查到了胡伟,很有可能胡伟就是杀害八个搬工的凶手。”
“不要开玩笑了,陈大人!”柳宁毅恨不得将陈冲掐死,从陈冲来到朔宁县到现在,朔宁县就没有一天安宁过的。
赈灾就搞出了卖粮买麦麸的神奇操作。灾民被安排妥当了,本该安静下来的朔宁县,在陈冲一刀砍了周渠成之后,又热闹起来了。
现在陈冲竟然还要对另外的粮商出手,而且还是和段王爷有关系的胡家。
王爷是谁?那可是皇亲国戚,说句不好听的,你陈冲就是在王爷家里面做下人的,你吃的就是他们家给的一口饭。
现在你竟然要反咬他们,这不就是送命的事情?
柳宁毅气得猛喘气,一口气顺不过来,积在了胸口处。
赵承佑比柳宁毅好一些,但也只是觉得陈冲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但来了朔宁县那么久,看到陈冲做了那么多事情,他突然有了一丝期待。
周铁只听陈冲的,当陈冲下了命令,他就转身往外面走去,要去召集所有的护卫。
二十几个护卫很快就站在了公廨外面,陈冲往外面走,柳宁毅站起来阻止,阴沉着脸,眼神带着威胁。
“陈大人,这一次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走让你胡来。”
陈冲却笑道:“柳叔,你搞错了,我没有胡来,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那几个搬工的命在你们眼里可能就是贱命,朔宁县来的十万灾民的命在你的眼里也是贱命。”
陈冲的笑容森寒:“可是对我来说,人命就是人命,谁的命都一样珍贵,命没了,就会很可惜,有人杀了人,我就要抓。”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救那些灾民前,你先救救你自己吧!得罪了段王爷,你命都没了!”柳宁毅低沉着声音,压抑怒火。
“无所谓啊,就算王爷要我的命,在此之前我先把那些想害死十万灾民的浑蛋都杀了。”陈冲表情轻松。
柳宁毅从没见到过有哪一个书生是眼神带着杀气的,说杀人的时候还一脸轻松。这根本就不是读书人,这就是个疯子!
陈冲绕开了柳宁毅,走到了公廨门口,扫了一眼二十几个带刀的护卫,咧开嘴说:“跟我去死,怕不怕?”
所有护卫眼神坚定,尤其是周铁和他们说了,陈冲所做的事情都是在救灾民。
这些护卫中,亲朋好友都是在修建水库的灾民,听着陈冲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杀罪恶滔天的三大粮商,护卫们只有一个念头:誓死追随。
听到陈冲的话,边疆战士的血性在这一刻展露,所有护卫眼中都带着坚毅和杀气。
陈冲一挥手,护卫们跟着陈冲就离开了县衙。
一路到胡家门口,胡家的大院子就在周家仓库的东侧,沿着河堤走两里,大门正对着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