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尴尬地匆匆离开。
陈冲带着绿衣在院子里吃,饭盒打开,依然是四个菜,两荤两素,猪肉煮青菜,猪肉煮萝卜,白水炖萝卜,水煮青菜。
陈冲依然对这一次厨娘的菜进行了点评:“这一次依然清淡,而且煮法非常单一,其实厨娘可以试一试煎炒,不过也对,朔宁还没有厨子尝试过煎炸,不过也不对,是没有人试过将猪肉煎炸。”
“公子,你说的是什么嘛?你一直说煎猪肉,我都没吃过。”绿衣嘟着嘴。
“等这一次事情解决了,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冲微笑道。
陈冲确实有些想念够火候,够调料的食物了,来到顺国那么长时间,每天吃的都是清汤寡水,并不是说这里的肉少了还是怎么样,而是朔宁县这里的人,煮东西就只有那么几种方式。
最常用的就是蒸和水煮,这样弄出来的菜,清淡到没味道般。
“绿衣很好奇呢。”绿衣笑嘻嘻地说。
陈冲吃了饭,回到房间睡大觉去了,绿衣收拾好了饭盒之后悄悄关了门,并未提及外面等着见的周府下人。
下午,张松又来了,见到陈冲就在院子里打着奇奇怪怪的拳路,拱手就说:“大人,县丞柳大人让我告知你,周员外内堂侧室等着你。”
陈冲一套军体拳打完,握拳收腿,吐了一口浊气,转头好奇地问:“柳大人让我去见周员外?”
张松松了一口气,只要陈冲问了,那么就是愿意去见,赶紧说:“是的,周员外这一次来是想要让大人放了周管家,现在周管家已经被关了两天了,如果没问出什么,就放了吧。”
“谁和你说我没有问出什么?周管家已经交代了自己杀死刘敏的过程,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推敲而已。”陈冲接过绿衣上前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个家伙来找我要人我就要给?”
张松有些无奈:“可是周员外和苏知府素有往来,苏知府是我们的上头,得罪了没有好结果。”
陈冲一挥袖子:“威胁我?我做这县令就没有想过要受到威胁,他来这里也有这个想法吧?那知府压我?”
他冷笑一声:“涨了米价的教训还没有醒悟?还要来和我碰硬的,那就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吩咐绿衣带杯茶到侧室,陈冲和张松走到了侧室里面,在左侧椅子上已经坐着一个带儒巾的老头,这老头穿着华丽,金丝棉衣,丝绸贴金百褶裙,鹏印乌头鞋,腰间挂着大白玉佩。一身贵气。
匆匆走到主座,陈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着手玩手指。
张松对周员外点了点头,露出笑容,然后走到右座,周员外只觉得理所当然。
陈冲却觉得这周员外有些放肆了,一个商贾,坐在左侧,一个县尉却坐在右座,要知道左为尊,按照规矩来,这周员外也只配坐在右边的座位上。
周员外看着陈冲没有反应,于是笑着说:“这位就是我们朔宁县新来的县令吧?我也是第一次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将来必然是济世之才。”
陈冲当做没听到,绿衣才从外面将茶捧了上来,就只有一杯,放在了陈冲手边的高几上,然后匆匆退下。
周员外看着陈冲的茶杯,只觉得好笑,这明显就是想用这样的计策来攻心,让自己心烦意乱,毕竟不被重视,心里自然会不爽,性情冲动的人,遇到这种轻蔑的待遇,早就拍桌子离开了。
可惜这种事情他早年经历得多了,而且能够成为三大粮商,什么委屈没有受过?
周员外心中冷笑,表面依然温和:“陈大人可能不知道,在下和苏知府深交已久,认了个兄弟,逢年过节都会去探望。”
陈冲盯着他看,这家伙果然是要拿知府来压我,先给个下马威。
陈冲不动声色地问:“周员外你这一次来找本官是有什么事情?”
周员外笑得更开心,觉得陈冲妥协了:“也没太大的事情,就是陈大人抓了我的周管家两天了,该让他出来了吧,周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还需要他来处理。”
陈冲摇头:“这可不行,周管家已经承认自己杀了人,就等着将细节敲定就判罪了。”
周员外笑容收了收:“死的是个贱婢而已,我已经赔钱给那贱婢的老父。”
“周员外说笑了,杀人如果可以赔钱解决,那我杀了你,是不是赔点钱也就可以了?”陈冲冷笑地问。
“陈大人玩笑开大了。”周员外收敛起来。
“是你在开玩笑。”陈冲冷声说。
周员外突然悟了一样,又笑道:“我大概明白大人的意思了,这样,如果大人不嫌弃,我府上还有几个姿色尚可的丫鬟,给你送来如何,再加一千两白银。”
张松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加快,这是贿赂现场,他就是见证者,这周员外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陈冲看了一眼张松,张松赶紧拱手离开侧室,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周员外露出胜利的表情,眼底多了一些不屑,终究不过是毛头小子,没经历过什么世事,跑过来坐这位置,会死的。
陈冲低头喝茶,吹着茶叶,看着茶水的眼神越发的凌厉,只不过越凌厉,却越收敛,他的表情伪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