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晏长风:“从哪救的?”
裴修忽然噎住。
晏长风看着他躲闪的眼睛,“嗯?”
“就……这个不重要,我就随手救的。”裴修拉着她离开,顾左右而言他,“大皇子跑了,我刚才叫两个擅长追踪的兄弟去追了,外祖母那边怎么样?她叫你过来的?”
“裴霁清。”晏长风打断他,“我问你在哪救的人,在哪随的手,你那脸跟黑炭似的,别告诉我是在地上蹭的。”
裴修轻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转身认错:“我错了,夫人。”
晏长风:“错哪了?”
裴修搓了把脸,“我,我不该未经允许冒险闯进火势凶猛的地方灭火救人。”
“嗯。”晏长风肯定了他的态度,“晚上去睡书房,半个月。”
裴修:“……”
“是外祖母叫我来的。”晏长风回答他方才的问题,“她调动了禁军围攻大皇子府,自己进了宫,让你必要的时候接管南城兵马司,对了,”她低声说,“圣上中风了。”
裴修一愣,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我走了,小柳还没消息。”晏长风回身看他,“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裴修还没说话,忽听城门口喧嚣起来,有一伙流民自城外闯了进来。
城门口的火已经被玄月阁的兄弟灭得差不多了,进出没有妨碍。这些流民平常进不得城,这会儿城门破了,如入无人之境,乌泱泱一群涌了进来。
“不好!”裴修一下子就明白北军卫为什么没起作用了,“是大皇子的手笔,长风,你速回去搬救兵,兵马司的兄弟死伤多半,挡不住他们进城闹事。”
晏长风看着他,“我一来一回少说半个时辰,你顶得住?”
裴修不语,流民不同于匪徒,杀不得,如果没有上面明确打压的命令,神仙来了也受制。
晏长风面无表情道:“推开我自己冒险,再加半个月。”
裴修:“……”
“身上带钱了吗?”晏长风朝他伸出手,“有多少给多少,快点。”
裴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照做,“都在这里了,夫人,不会连银子也克扣吧?”
晏长风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你这也是个思路,下回就这么罚。”
裴修:“……”
晏长风拿走了裴二的钱袋,从身上掏出了一颗弹丸抛向空中,黄色烟雾瞬间在空中炸开。
裴修认得,这是禁军用的信号。
“外祖母给我的。”晏长风说,“紧急的时候可以就近调用禁军。”
发完了信号,她也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又跟兵马司的兄弟们借了一些,全部聚集到一起,一股脑儿抛向了流民堆儿里。
这些流民本就无组织无纪律,被天上掉下来的钱这么一砸,更是散了架,乱作一团只顾捡钱,还管他闹不闹事。
粥少僧多,钱不够捡,内部又争抢起来,为了几个铜钱打得头破血流,比真刀真枪的战场还激烈。
在他们抢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禁军赶到了,都不用费劲,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打得不分敌我的流民给一窝端了。
目睹一切的裴修心中感慨:不愧是二姑娘,拿钱当武器,兵不血刃,一般人干不出来。
拜财大气粗的裴夫人所赐,城门口闹事的流民一个也没剩下,全以聚众闹事为由送去了府衙。
随后,晏长风跟裴修一起回了德庆侯府。
他们在南城的这段时间,宫中局势大变。“大皇子”被诛杀,尸体已经抬进了宫中。圣上中风昏迷不醒,经大长公主调查,乃容贵妃与太医院右院判联手所害,两人皆被关进了白夜司。
大长公主召集朝臣,宣布了大皇子不育以及混淆皇嗣的罪行,并当众审讯了首辅谢岳。在白夜司的一系列证据下,谢岳供认不讳。
而后,经过众朝臣一致同意,在圣上病重期间由太子监国理政。
直至天黑,大长公主才回侯府。裴修将南城所发生的事如实告知。
大长公主已经知道死去的大皇子是假的,她以假为真,就是为了让大皇子消失于世,便是他还活着,这辈子也没资格再继承皇位。
“逃犯罢了。”她累了一日,疲惫地歪在塌上说,“不好明着追杀,霁清啊,你说派什么人去合适?”
裴修已派了玄月阁的兄弟去追,他没有下死令,是因为他想知道大皇子隐藏的势力。既然他敢放弃皇子之位,以及北都经营的一切,必有后手。
他斟酌着回道:“不论是官兵还是江湖势力,都不太妥当,恐怕需要外祖母或是太子的人秘密追杀才行。”
其实用白夜司最是省时省力,但问题是,白夜司只听命于国君。圣上昏迷期间,莫说太子不能调派,圣上他爹也不成。
大长公主正是发愁这个,她或是太子倒也有几个心腹高手,可比起白夜司差远了,能不能追踪到大皇子还是个未知数。虽说已经不足为惧,但到底是根刺,不除掉他叫人难安。
而裴修就是不想让大长公主或是太子插手,追不到正好,省得添乱。
“罢了,此事急不得。”大长公主揉着额头说,“还有长风丫头,回头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