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那这么说,沿途的流民都是假的?”
“也不尽是,前日大雨,淹了几个山下的村子,哦,还有一处矿山塌方,死了不少人,家里孤儿寡母的都没了吃喝来源。”
“矿山?哪里的矿山?”晏长风抬手,让葛家俩兄弟放其余几个人抬头呼吸。
刚刚被放开的几个人都怕了,纷纷抢答:
四号:“是吴村的矿山,死了一百多号人呢!”
二号:“我怎么听说只有几个呢?”
四号:“你听说的不对,我刚好有个兄弟在里面做活,他说这还不算没挖出来的。”
一号:“哪有那么多,别瞎说,小心惹上麻烦!”
晏长风狐疑的目光在几张糊满泥的脸上巡视,问:“那矿山是朝廷的?”
四号:“不是朝廷的,是秦……啊,好像是,好像是秦家的也好像不是,我有点记不清了。”
晏长风追问:“你说的是哪个秦家?”
四号左右看看,才发现就属自己实诚,他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惹了麻烦。
“不肯说?”晏长风拍拍手上的泥起身,“那算了,我只能自己打听了,都埋了吧。”
几个混混顿时急了,纷纷喊饶命。
“好汉饶命!”
“是商会会长秦律家!”
原来是晋商帮商会会长的私产。
晏长风想,裴二这次是来要钱的,必定会跟秦律打交道,他会不会去这个矿山打探呢?
她一边思索着,让葛家两兄弟把这几个人绑在树上自生自灭。待处理结束,三人重新骑上马,在泥泞路上勉强行进。
吴村属于太原府下的一个小县,刚巧就在他们所处位置不远的地方,晏长风决定先去看看。
葛飞担忧不已:“公子,咱们还是进城吧,那地方才塌方,正是危险的时候,再说阁主未见得就在那。”
晏长风问:“你有你们阁主的消息吗?”
葛飞摇头,他想这次阁主定然要涉险,或许所在的地方不方便传信,所以没能及时传出信来。但不论如何,阁主不想告诉夫人是一定的。
“连你们都瞒着,肯定涉险去了,可按说涉险也至少该给你们消息。”晏长风一边分析一边诈他们的话,“如果不给,多半就是出了什么事,这时候咱们怎么能不去?”
道理葛飞葛天都懂,但他们兄弟俩能去,夫人不能去,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行了,别墨迹了,你们要不听我的,咱们就各走各的。”晏长风甩开马鞭,先行跑了。
葛家两兄弟无奈,只好跟着去了。
好在吴村所在的地方没有被淹,晏长风到了村里,借住在一户人家。也是巧,这家男人是个猎户,他说他见过三个城里样子的人来过这里。
晏长风再三确定后,有七八成能肯定这人见到的其中之一就是裴二。只是这猎户不知道裴二具体去了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进过矿山。
她决定明日就去矿山打探。
裴修自然不在矿山,他被秦律请进了秦府暗牢,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
原本他不至于有这待遇,前日他被秦律请去了一个无窗户的房间里,除了没自由,吃喝皆有。可谁知点儿背,遇上了北都的“熟人”。
这人着实叫裴修大吃一惊,居然是失踪已久的牛嬷嬷。
他之前派人在北都找过赵全夫妇的踪迹,可这两人仿佛人间蒸发,怎么也找不到。没成想居然跑来了太原府,还进了秦府端茶倒水。
不知这婆子跟秦律说了什么,估计多半是挑拨离间,说他不是太子的人云云,彻底断了秦律谈判的心,然后他就被秦律丢进了暗牢。
不过,裴修只猜对了一半。
此时,秦府书房。
秦律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怀义,你与我说的最好都是实情。”
秦怀义说:“我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前来投靠秦伯,我的生死系在您的荣辱上,对您不敢藏私说假。我父亲一夜间成了阶下囚,正是拜裴家二少奶奶以及大长公主所赐,大长公主与太子早已舍弃了父亲,我大姐嫁作宋国公世子夫人后不过一年多,就又被他们二房亲手送进了白夜司,被判了秋后问斩,我必须要救她。”
秦律远在太原府,有些事情知一不知二,如果上头有意隐瞒一些消息,他没办法知道。秦淮义说的这些,他不知道竟然还牵扯了这样的内情。
“那照你说,裴二公子是秦王的人?这似乎没有道理,裴家二少奶奶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为何会为秦王办事?”
秦怀义坦白说:“这我也闹不清楚,只是觉得他们如果不是秦王的人,为何会迫害我父亲?又为何会乔装来府上?明摆着是要查您跟太原府的官场商场。”
这点秦律认同,裴二公子派人偷走账本,明显是要严办他们的意思。
罢了,他不再纠结,大丈夫做事不留后患,这个裴二还有李琛断然不能活着走出秦府!
裴修也怀疑自己能否活着出去,他此时被绑在刑架上,外衣被脱掉了,身上还被个下手没轻重的东西扫了一鞭子,又冷又疼,十分刺激。
他最近快到了要换药的时候,身体受不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