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挂在人家身上了,她还没到门口他就听见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巴巴看着她,“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晏长风的心狠狠一揪,那感觉就好像被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奶狗眼巴巴盯着,你要是不把它捡回家能愧疚得睡不着。
“我还能不管你吗?”晏长风声音不自觉放软,把热乎乎的帕子揉在他脸上,“我找柳清仪要了一副药,徐嬷嬷在煎着,等会儿喝了就好了。”
裴二公子的俊脸惨遭二姑娘劈头盖脸一顿揉搓,心情十分复杂。被二姑娘照顾着是没话说,可这帕子也忒烫了!
晏长风给他“擦”完了脸,搁着老远将帕子丢回了盆里,又去桌上倒了杯热水返回床前,“裴二,你喝……诶,你脸怎么红了?不会又犯病了吧?”
裴修都乐了,这姑娘拧帕子的时候没感觉烫手吗?
他指着她的手,“你手指也红了,不疼吗?”
晏长风明白了,“啊,是水太烫了吧,我懒得去打凉水,不过你这脸皮够娇嫩的。”她对着茶杯吹了吹才递给他,“喝点热水吧,这应该不烫了。”
裴修抬眼看着她,明澈的眼睛里闪的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光。
晏长风拿他没办法,只好扶着他起来。
喂完了水,药汤子还没来,她无事可做,想起揉穴位的事,便抓了他的手来,找到手腕正中距离腕横纹三指宽的地方摁了下去。
裴修顿时眉头一抖,“……二姑娘轻,轻点,这不是点穴。”
“啊,对不住啊。”晏长风手劲儿大,又没干过这个,实在没数,她尝试着放轻了动作,慢慢揉起来。
裴修靠在枕头上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笑得像朵花。
如兰忘了姑娘搬去了书房,干完活回来直接去往正房,刚要上台阶,便被人一把拖走,“啊……唔唔唔!”
八角捂住如兰的嘴,把人拖出了老远才敢说话,“是我八角,别喊别喊千万别喊!”
如兰还以为家里闹贼,惊得魂儿都飞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捂着胸口质问八角:“你干什么啊这是?”
八角指了指正屋,又两个食指碰在一起,“少爷少奶奶在一块呢。”
“哦……不对啊,他俩不是吵架了吗?”如兰终于想起来姑娘搬去了书房,“我家姑娘什么时候回来了?”
八角便将少爷胃疼的事一说,“少奶奶还没原谅呢,但这会儿是个机会啊,所以咱们不好进去打扰,明白了吗?”
如兰恍然大悟,“噢……”
八角:“我看厨房药快煎好了,等会儿徐嬷嬷送来怕是会打扰他们,你去端了来放在门口,然后悄悄把门关上。”
如兰:“好主意,我这就去!”
晏长风晚上喝了酒,犯困,揉着揉着穴位就打起了盹儿,头一点一点的,又可爱又好笑。裴修喜欢得要命,想拿手指点她的鼻尖,又怕吵醒她。
这时如兰把药放在了外屋门内地上,尽管声音压得很低,还是惊醒了晏长风。她人一激灵,像回了魂儿似的,“谁来了,是徐嬷嬷吗?”
她揉着眼睛起身去看,果然是送了药来,“怎么没喊一声?”
她端起药,试了一下药温,正好,就直接喂给了裴二,“你好点了吗?”
裴修点头,“好多了,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晏长风等他喝完了药,确认他确实没了大碍,这才离开,然而一开门,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
谁干的?
她拍了拍屋门,“有人吗?谁把门锁了?”
肯定是徐嬷嬷干的,这老太太一身的本事都用来撮合她跟裴二了。
敲了半天没人回应,她只好返回内室。
“怎么了?”裴修把药碗放在桌上。
“徐嬷嬷把门锁上了。”晏长风气得嘴巴一鼓一鼓的。
裴修忍着笑,“那,你要不在这委屈一宿?我睡地上。”
“睡个屁地上。”晏长风没好气,“多余的被褥都被我拿去书房了,你让开,我去里面睡。”
裴修麻溜地让开了身,生怕她下一秒反悔。
虽说隔着帘子,但是睡在一张床上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呼吸声,呓语声,翻动身体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一切都清晰深刻。
可晏长风想的却是,明天坚决要吸取教训,不能被徐嬷嬷摆布了。
作为新过门的媳妇儿,年初一她跟秦惠容需跟着赵氏出门,去亲戚家里拜年,一早就起,没顾上跟徐嬷嬷交代。等她傍晚回来时,徐嬷嬷已经回家去了。
“姑娘,今儿初一,一早我就让几个嬷嬷回家团聚去了。”如兰说。
回得好,晏长风心里乐,心说可算没人掺合了,“应该的应该的,让他们多休息几天没事。”
如兰:“您放心吧姑娘,我按照咱们在扬州的规矩,放了她们七日假,初八再回来伺候着。”
“你做得好。”
“对了姑娘,今儿有家里来信。”如兰从身上拿出两封信交给姑娘,“是小柳姑娘才拿回来的。”
南郊别院的鸽谷如今交给了新培养的养鸽人,除了几个专线的信得晏长风亲自接收之外,大部分的事都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