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明烟回眸看向沈芸兰,笑了笑后,道:“难道你不想?”
话音落,她又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你本就是自由的。”
沈芸兰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明烟。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有一种,明烟即将离她远去的错觉。
“我不仅没有自由,”明烟干脆趴在了栏杆上,明亮的眼眸染上淡淡愁绪,她看着远方,道:“我就算是从王府里逃出去,也永远回不了家。”
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鼻酸。
她是个孤儿,十岁被老师从洪水里救了上来,从那之后就是老师将她抚养长大,教了她一身的本事。
在她的心里,老师就是她的母亲,少年基地的伙伴们就是她的兄弟姐妹。
但那个地方,她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一旁的沈芸兰看到明烟的眼眶逐渐泛红,心里也有些难受了起来:“你别难过……”
她知道明烟的来历一定不一般,否则也不可能让温知许这样护着。
可她听不懂,明烟为什么说她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我没有难过,”明烟笑了笑,伸出手指向远处,道:“就是忽然发现,我嫁入王府这么久都没有自己出去过,所以我希望有一天,至少我能拥有出入王府的自由。”
说完,她自己就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沈芸兰的心里着实不好受。
但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明烟,只能陪坐在一旁,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华云楼上风大,如今又是冬月,二人坐了没多久便下来了。
沈芸兰身子重,下了楼就觉得困倦,明烟送她去睡下后,自己找了间清静的房间看起了书来。
天边只余一层薄薄的天光之时,明烟抱着岁岁,上了华云楼三层。
不出她所料。
戴着面具的天阳负手而立,身边躺着一个蛊医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绑,还蒙了眼睛堵了嘴。
见到明烟,天阳先是顿了顿,随后示意她过来。
“呀——呼呼——”
岁岁显然还记得天阳,看到他的时候,兴奋地说起了婴语。
要不是明烟将她裹得很严实,她这会儿都要伸出双手要天阳抱抱了。
明烟有些尴尬,拍了拍岁岁,示意她冷静一点。
见状,天阳似乎深深地看了明烟一眼,随后一脚踢在地上的蛊医身上。
“起来,给人好好看看,看不好,要你命!”
听了这话,蛊医连连点头。
随后,天阳便示意明烟将岁岁抱了过去,他顺手扯了蛊医口中的破布条子。
“呸!呸呸!”
“好汉,再有下次您可以直接说,不必挟持我,我赚的钱本就不干净,是绝不敢报官的!”
闻言,天阳皱着眉头:“别废话!”
“好嘞!”
蛊医应了一声后,明烟便将岁岁交到了天阳的手里。
而天阳则将岁岁捧在手上,递到了蛊医的面前。
明烟眼看着蛊医的鼻子疯狂耸动,就像是犬类在分辨气息那般诡异。
“这孩子有问题!”
还没等明烟回过神,蛊医便斩钉截铁地道:“她此前应当中过蛊,又被人拔除了,但中蛊的时候,服用过母蛊身上凝结出来的毒珠子。”
“毒珠子?”明烟震惊:“那不是血凝珠吗?”
“血凝珠就是毒珠子。”
蛊医道:“南疆不少邪蛊师喜欢往小婴儿身上放厉害的蛊,折腾着母蛊引起孩子身上蛊毒发作,便能顺利凝出毒珠子,这毒珠子祛了毒性可以续命,有价无市呢!”
“养蛊用的小孩儿活不久,但毒珠子可以为他们强行续命,每次凝出的毒珠子在三颗左右,但续命只用一颗,等小孩儿三岁以后,毒珠子不那么容易出了,就可以死了。”
听了这话,明烟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那……有办法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