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知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烟就知道,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是无用的。
他打从心底里就不信任她,对她充满了怀疑,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明烟,有时候本王真的不知道你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温知许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左手的佛珠越转越快:“若不是为了岁岁,你眼下就该是一条尸体!”
听他提起了岁岁,明烟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他的警告!
这几日岁岁已经受尽了折磨,如果她还用这样的态度顽强抵抗,为了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清白频繁顶撞温知许的话,岁岁真的会死……
明烟咬了咬牙关,终于低下了头:“王爷,明烟认罪。”
封建社会王权至上,是容不得升斗小民自辩清白的,她早该知道这个道理!
“认什么罪?”温知许冷声嗤笑:“你明烟向来无罪!”
明烟低垂着脑袋,道:“明烟不该吃里扒外,不该愚弄王爷,更不该私逃出府。”
听见她认错,温知许却一言不发,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整个前厅只余珠子撞击之时的脆响。
良久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既然知错,便要受罚,可有异议?”
“没有!”明烟依旧低着头,她怎么敢有:“明烟愿受任何惩罚,只求王爷放岁岁一条生路,她是无辜的!”
说完,她竟恭恭敬敬地一头磕在了温知许的脚边。
“咚”地一声,温知许只觉得心里一阵闷痛。
看向伏在地上那个毫无骨气的小身影,他忍不住难受。
十岁前,她如骄阳似烈火。
那般傲气的小姑娘,不过只是失忆而已,竟会丢掉所有骨气,变成如此模样!
罢了,她既然对明婉灵如此忠诚,那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
“既然知错,那便要受罚,”温知许冷漠地看着她:“便罚你取心头血供本王入药,可有异议?”
明烟一愣:“王爷,人血不能入药!”
“你是不愿?”
“我不是,我意思是人血没有药用价值,你不能……”
“明烟,你只需说你愿不愿!”
温知许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刚刚和她说那么多,只是希望她乖乖认错坦白一切。
却没想到她不仅巧舌如簧唱作俱佳地为自己狡辩,甚至在自己识破她的伪装面目后,还能一边假装俯首认错,一边拿岁岁做文章。
前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佛珠撞击的脆响宛若催命一般在耳畔回荡。
明烟听得出温知许没有耐心了,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她真的无法接受“人血入药”的事!
愚昧!无知!可怕!
她脑子里回荡着这六个字。
这就是封建社会吗?
“我……愿意!”她垂下脑袋,遮去了通红的眼睛:“但我有个条件!”
“本王不听。”
说完,温知许示意楚徽可以走了。
“王爷,我想见岁岁!”
明烟快速大声道:“心脏破裂会死,人血也没有药用价值,取了心头血我就会死!”
“我不怕死,我只想见一眼岁岁,求王爷怜悯一个母亲的舐犊之情,让我见她一面吧!”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