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乙下达这个结论之前,其实心中早早便有了怀疑揣测,但又寻不到什么证据,只得压下疑心。
如今,他带着人在京城中暗中活动,分明是极其隐秘的行动,却总也能被对方所察觉。
这几次以来,往往燕乙带着人还未过去时,对方却已经离开,甚至于布下了圈套等着他们。
这太奇怪了。即便是在以往京城局势尚不明朗,他们在京城中活动极其危险的时候,也不曾有这么大的伤亡。
若非……若非他今日提了戒心,一察觉到不对劲,便带着手下立刻撤离,这才避免了人员死亡。
燕乙这话一说出来,月冉溪的神色怔愣了片刻,目光中带上了探究思索,垂下眼来,只询问道:“燕乙,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这声询问下,燕乙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满脸无奈懊恼地摇了摇头,自怨道:“并无。属下无能,对方行事似乎很隐秘,属下至今也没找到那个细作。”
见他极其愧疚的神色,月冉溪也知道怪不得燕乙,毕竟连她也一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细作。
也是,恭王早一步逃离,已经足以说明他们之中定然出了奸细在通风报信。
只是,一
时间,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罢了。
月冉溪思衬了片刻,这才安抚了一声:“允昭已经联络了暗阁,只消明日,便可以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否有细作,兴许明日就能有结果了。”
听到暗阁答应出手帮忙,燕乙稍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月冉溪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站起身来,在小桃担忧的搀扶中,往屋里头走去。
她走到里屋门前时,脚步一顿,忽的转过身来,吩咐了一声:“不要再轻举妄动。”
“是,属下明白。”燕乙点了点头,受伤而稍显苍白的面上是一片郑重认真。
月冉溪回屋时,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她走在床榻前,心神不宁地皱着眉,总觉得自己隐约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端坐在一旁,目光出神地注视着眼前晶莹剔透的茶杯,神色若有所思,垂下眼来。
这个细作,从一开始还并没有出现。似乎……是从恭王失踪前才出现的,也或者是一直按耐着直到最近才露出些许端倪来。
月冉溪出神地想着,也不知道思索了多久,院子外边的月色渐渐暗淡了下来,被乌云遮蔽了过去。
她正想着如
何处理那细作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道细碎的说话声,月冉溪的神色微顿,只隐约分辨出是小桃的声音。
月冉溪随意地一抬眼,往外头望了过去,面色顿时一僵。
恰在此时!
月冉溪的心中一颤,猛地咯噔一跳!
她的余光立时留意到窗边立着一道黑影,月冉溪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面上装作不动声色的模样,缓缓地走到了窗前。
“嘎吱……”
月冉溪猛地推开那一扇木窗,本以为会与那暗中的黑影面对面对峙,却不曾想,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仿佛,刚才的那个黑影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她这推开窗的骤然巨响,惊吓到了正站在不远处吩咐下人的小桃。
见自家小姐的面色迟疑古怪,小桃心中不解,透过那一扇打开的木窗望了进来,快步走了过来,询问道:“小姐?您怎么还没休息?”
小姐回房这般久了,竟然还没有睡下,许是心有忧虑。
小桃走上前来,快步走进了暗沉沉的屋内。
此时乌云蔽日,月光越发暗淡,整个房内斗显出一派晦暗的场景。
“小姐,你开窗做什么?这么暗还不点烛火吗?你还在坐月子,正是体虚,
还是不要过晚休息的好。”
小桃的动作利落地将那一扇木窗关了起来,又走到烛台前,点燃了一片烛火,口中仍在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月冉溪却依旧是那副面色僵硬的模样,低垂着眼,似乎正在细细地思索着刚才的那个黑影。
这人……到底是暗中潜入的,亦或者……本就是他们这里的人!?
“小桃……”月冉溪抿了抿唇,长久难以保持心中的平静,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才出声道。
“啊?小姐怎么了?”小桃正忙于摆弄那一片烛火,闻言瞥过来一眼,随口回应道。
月冉溪斟酌了一番言辞,这才出口询问道:“你刚才可有在外边看到什么行踪古怪的人?”
她自然不是怀疑小桃,刚才小桃的说话声那般明显,绝不可能是窗前那个偷窥的黑影。
只是……小桃刚才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说不定能借此查出什么来。
尽管按照月允昭的说法,暗阁明日便可以给他们提供关于内奸的消息,但……今晚这几件事闹下来,月冉溪心中总觉得格外不平静。
“小姐你说什么?”小桃闻言,手上的
动作并没有任何的停顿,只疑惑地望过来一眼,似乎没有理解她的话意。
“就在刚才,我推开窗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我的窗前。我一推开窗,他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