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娇有意识时,只听到耳边传老大夫的声音,“娘子无事,肚里的孩子也安全,就是受了点惊吓,要喝几副安胎药。”
一旁陆母连连道谢。
周娇娇喉咙干痒,头痛异常,里面好像添了干燥剂,异常生涩。
不过周身却很舒服,身下暖洋洋的,她下意识去摸肚子,她知道孩子还在。
房间内陆母叹口气。
“这一个两个,怎么就这么犟呢。”
“老大也犟,话不好好说,非要用行为警告,都不罢身体当回事。”
“还有你,你也是,说两句话又能咋,怎么一个两个低不下头。”
周娇娇睁开眼,注意到陆母嘴角起两个大泡,她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娘。”
见她醒来,陆母歇了话,脸上带着喜色,她不禁双手合实,朝天连连感谢,末了目光严厉,“幸好这回虚惊一场,要是这回真出点事儿,三条命都没了。”
刚说完,又自己意识到不妥,呸呸呸又三下。
“娘,让你担心了。”周娇娇知道自己冲动了。
“你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陆母想起昨天听到的儿子儿媳每一个完好的消息时,那感觉,仿佛天都塌下来。
不过看儿媳妇那副可怜的模样,她又说不出重话,“行了,事情也都过去了,就别再想了,重要的是向前看。”
“谢谢娘。”周娇娇目光瞥向房内,空荡荡的。
陆母事事紧张,可真正遇到问题时,她反而不去掺和,夫妻俩的情况,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
周娇娇的欲言又止,她不是没看到,这有什么呢,照她这个年纪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陆母刚出去,就看到了陆君行的身影。
男人身高挺拔,比例匀称,下颌处硬挺的角度让他看起来坚毅有力,剑眉星目,一双眼幽深邃远,面对母亲,他总是抱有敬意。
“娘。”
“来了。”
陆母站在房檐下,台阶上砖瓦斜列成角度,十分整齐。
母亲挡在门口,陆君行端着药碗沉默着,目光微斜,落在陆母身后的门帘上。
陆母冷哼一声,一个个死要面子。
“要喂药自己进去,咋,还想指望我伺候你媳妇!”
意图被看出,男人目光微微抿唇,“娘子心情不好。”
陆母摇摇头,简直没眼看。
男人指节分明的双手轻碰着门帘,手掌宽大,指甲修剪得整齐,中指骨节微凸,是常年写字造成的。
身上得香囊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唯有腰间束带随着男人得步子轻轻晃动,最终也随着男人动作慢慢静了下来。
忽地,房内传来虚弱的轻咳。
哗!
阳光照进,屋内亮了些许,他也看清了床上女子虚弱的面庞,本来就白,如今更是苍白如霜。
屋内光线昏暗,陡然间一亮,周娇娇有些不适,待她回神,男人已经及至床边。
“该喝药了。”
她被男人扶着起身,头顶的发带顺着他精致的侧脸滑落,在她的额间扫荡两下,带着微痒。
“我自己来。”周娇娇道。
男人动作一顿,却没说话,也未对视,只摸了摸碗的温度后,才递给她。
房内空气有片刻凝滞,周娇娇端起药碗,没有喝,只说道:“相公,可以将窗帘拉开吗?太闷了。”
陆母养病的方式有点极端,窗户关严实不算,窗帘都拉的死死的,她喜欢光。
男人未言,身体却诚实。
房间亮亮的,周娇娇心情都晴朗许多,看着黑咕咕的药,眉头轻蹙,眼中划过一抹嫌弃。
男人的目光跟随着,见状,淡淡的眸子划过笑意。
女子嘴唇丰满,微微上翘,喝过药,双唇也沾了水渍,她下意识身处小舌舔干,果然又是一顿嫌弃。
陆君行心头仿佛填充了云朵,棉棉的、涨涨的。
“还有哪里不舒服?”他问道。
问完又将碗那掉,借机沾了帕子,替她擦擦脸。
周娇娇还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躲,任由男人的手覆在上面,帕子很薄,水汽散后,她很轻易感受到男人手心的温度,脸颊升起淡淡的红。
“还好。”她故作镇定,却还是泄露一丝娇。
“宝宝也好着。”
在男人手离开的一刹那,周娇娇攥住他的手腕补充道。
男人的手腕很粗,浅浅只能用中指绕一圈。
两人对视,陆君行将她两鬓的发丝顺到耳后,“那就好。”
周娇娇眼角微弯。
***
陆母说是不管,可心理还是念着,坐在堂屋,听着大丫说万家和吴家的事也心不在焉。
“老太太,您可不知道,从吴家查出来的银子有多少,那是一筐一筐朝外面搬,整个府城的人都在围观,要不是大牛带我挤得快,险些没看上热闹。”
终于,陆君行端着空碗进来。
陆母立马看过去,儿子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当妈的哪能不了解儿子,只看他脚步轻快,就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错。
“这样才好,夫妻两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