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娇看向他,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看着就是个没头脑的莽夫,竟然比这里面所有人都精细有打算。
她笑了笑,在暗处戳戳陆君行,见男人垂眸看她,周娇娇便朝着那大汉的方向使眼色。
因为知道今日有席面。
陆母带着两个小丫头出去吃。
周娇娇夫妻两招待他们。
林捕头对待周娇娇,虽说没有陆君行那般亲热,却也客客气气。
不过这游说一事,周娇娇还是交给相公。
酒菜一来,桌上气氛正热。
周娇娇略饮两口,便推辞着下去。
不过她所在厨房,却将外面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还是当读书人好,全家都供着你,就算以后做了官,一人得到,鸡犬升天,有了权势,周围人也都巴结你。”
“不像我。”酒过几巡,林捕头上了头,开始和陆君行吐露真言,“我十二岁就出来闯荡,家中弟弟妹妹都指望我养家,常年在外,和家里都生疏了,要不是每年还往家带钱回去,他们估计都忘记有我这么个人了。”
“家里那个小弟也不争气,结了婚,还指望我养活,我上回回去要分家,你知道我娘说什么?”
陆君行打掉对方把扒拉过来的手臂,嘴上配合,“说什么?”
“说我不孝,小弟趴在床前孝敬,倒是他们口中的孝顺,可是也不想想他的钱拿来的?”
“呵呵呵呵,我不孝顺。”
林捕头摇头晃脑,一个大汉,险些委屈的要哭,“苦啊,日子过得苦。”
“我羡慕陆兄,有个脑子清醒的娘,还有媳妇帮衬。”
“我媳妇就算生了儿子,我娘的心还在小弟身上......”
林捕头最终被兄弟几个联合干趴下了。
周娇娇又去听其他人的。
还有两个汉子,再说东街花楼里的姑娘。
周娇娇摇摇头。
还有两个再说娶媳妇,说起这个,又说给女子要买什么东西,那些大汉也不懂。
一个说买红绳。
另一个说红绳太廉价,小姑娘家要结婚了,要买胭脂,除此之外,还要给些体几钱。
周娇娇点点头,轻咳两声,等冒出脑袋,陆君行已经在门口等了。
“相公,我觉得左边那两个兄弟还不错。”
男人点头。
等周娇娇回到厨房,又将脑袋贴在墙上。
果真是酒后吐真言。
这些汉子说话也没个把门,周娇娇都快听完他们几日洗漱一次了。
甚至还有大汉说,今早起来,也没洗漱,身上的衣服,也好几日没洗。
周娇娇内心嫌弃。
点了余下两人中的另一个人。
一共四个人。
最开始那个说要攒钱回去当地主的,叫大牛。
要给侄女送嫁妆体几的,叫铁蛋。
余下两个,一个二虎,一个松林。
最后一个名字,叫得十分含蓄。
周娇娇以为他的家人专门找人起的,直到后来才听说。
原来叫松林,是因为他娘当初生产的时候,正好路过一片松树林,走着走着腹痛不止,然后咣当他就出来了,所以叫松林。
周娇娇听后:......
确定了四人,谈判问题交给了陆君行。
周娇娇原本以为那位准备回家当地主的大牛,是最难谈下的。
却没想到,结束之后,大牛主动来找她,说要在她这里干。
“我本就是孤儿,要不是林捕头,我早己冻死了,如今林捕头有了好去处,我就算回乡,也一个亲人都没有,地主当着也没意思。”
“还不如在外面闯荡,大家都在漂泊时,我也不会被人叫异类了。”
的确,如今都已宗族为系。
大牛这样无根无萍之人,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即使家财万贯,乱入乡里,也只会被视为威胁。
“成,那你跟着我干。”
周娇娇很爽快,两人很快谈妥了酬劳。
还有余下三人,这几人都是陆君行搞定。
待几人离开,她问正在院中洗漱的陆君行,“相公,你是怎么告诉其他人的?”
只取四人,他是如何做到不伤害几人关系的。
“直接说。”
几个人喝的晕晕乎乎,但是理智还在,毕竟明天就要上路,林捕头不算,那是他们故意灌醉的,有嫌弃他罗嗦的成分在,不过心中也多多少少存了点其他心思。
男人颇为淡定。
他当时站在门口,冷冷静静提出了雇佣的要求,还有每月的月钱,没有丝毫避讳。
等得到肯定的答复,陆君行就送他们离开了。
此时面对周娇娇的提问,男人眼中带着疑惑。
“你是掌柜,你想雇佣谁,是你的自由,为什么还要关心其他人的想法。”
这话一出,周娇娇仿佛冲破了任督二脉,脑子瞬间清明。
是啊,她一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还要顾及人际关系。
可现实是,她才是掏钱的,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人。
至于剩下那些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