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周娇娇穿戴整齐跟着陆君行去了县里。
今日周梨花便要去审判了,周娇娇面上装的淡定,可其实心里,已经不能用喜悦来形容了。
从小到大,周梨花就是压在她心头的一道阴影,时常想将她拉入无边地狱。
周娇娇躲过一次又一次,终于,这女人要接受法律制裁了。
虽说不是她亲自送进去的,可这完全阻止不了周娇娇的幸灾乐祸。
她穿着一身赤色绣裙,腰带勒的很紧,不过这对于周娇娇来说,不是难事,头戴带着金鱼尾步摇,摆动间,仿佛一直鱼儿游刃。
面上点了花钿,唇上也上了色,皓齿朱唇、杏脸桃腮,明艳又妩媚。
周娇娇昂首挺胸,走路都带着一股天下第一美的自信。
待要上车,忽地想起什么,一拍脑门。
朝着身后身穿玄色的衣袍的陆君行道:“相公,手伸出来。”
男人闻言伸手。
“啪!”
手掌被女人重重拍掉。
“娇娇可是膨胀了?”男人声音低沉,眸间带着危险。
周娇娇轻瞥过去,白眼一翻,红唇微启,“另一只手。”
男人顿了顿,才将手伸出。
上面那些月牙伤口已经结痂,红肿褪去,周娇娇摸了摸,栗色的伤口倒硬硬的,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
周娇娇还要仔细翻看,男人却将手抽回,“走吧,还要赶路呢。”
说罢,率先上了车。
车内气氛太过安静,自从昨天回来,男人便异常沉默。
平日里强大颇具压迫感的气势便让妞妞胆怯,昨天竟然连呆在同一房间的勇气都没了。
周娇娇虽然对男人的气势免疫,离这么近,坐在马车里,还能将人无视,拿出小圆镜,欣赏自己今日的美貌。
可这谁让男人是自己相公呢,夫妻过日子,关心总得有吧。
她便主动打破沉默,也不提昨天男人遇到了什么事。
随口聊起了他们到府城之后两人的打算。
“相公,你说咱们要在府城呆多久,我这个首饰店又要开什么规模?”
“还有,不知道王姐姐还在不在府城,几个月不见,到时候我们可得好好聊聊。”
“咱们到时候住哪里呢,是要租房子,还是要买房子?”
不待男人回答,周娇娇便自言自语,“还是买房子吧,租的总归不是自己的,住着多不舒服。”
“哦,对了,我如今身边太缺人了,可又不能随便带人过来,估计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亲手办。”
“还有,你说这那些劫匪究竟被抓到没有,这次咱们去府城,会不会还有危险呐。”
刚说完,她又想起,这次他们要跟着林捕头一道去,就算遇到危险,应该也不上回好很多吧。
想起林捕头,周娇娇又不可避免谈及金鹰,她想见一见金鹰。
她还是不明白,上回金鹰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命中注定,而她心中每次见到金鹰,都有一种惊惶,仿佛此人曾带给她很大伤害一般。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看着男人如今的冷硬,她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到县衙,因为那日宴会客人非常多,因此周梨花行凶未遂这件事,在整个县里也十分出名。
从达官到平民,街边走卒到闺阁秀女,上到七十岁白须来人,下到七八岁总角孩童,人人都知道了周梨花。
镇上平静多年,许久没有出过当街行凶这种大事。
上回的大事,还是书院塌房的时候,后来那山长被查出收受贿赂,勾结商人谋私利,最终还被判了刑,现在还在大牢里呢。
如今便到了周梨花。
县衙位于城内中部偏西的位置,因为攻防问题,城内街道是很窄的,即便是县衙门口也一样,约有三丈宽,平日也只能行一辆马车。
路的两旁有排水沟渠,在两边栽种了玉兰树,如今叶子已经翻黄。
因为今日事情重大,街道内熙熙攘攘,人群攒动,周娇娇只好弃了马车,步行上前。
有了林捕头几兄弟,周娇娇即便到的晚,也可以挤到前排观看。
县衙内的空间倒是大。
她没去过里面,不过刚一进大门,便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左右长长的厢房,最中间是一条砖路,约莫四丈,比两边高出不少,作为中轴直通厅堂。
此时,县官坐在上手,两边的捕快守卫两旁,庄严肃穆。
而周梨花碰头垢面的跪在地上。
周娇娇到时,上面的县爷已经在宣布周梨花的罪行了。
她一直在喊冤。
可一界弱女子,无人替她辩护。
越是喊冤,人们似乎越是不耐烦,甚至身后还有人叫嚣着将人斩立决。
幸而,县官还算公众,按照律法,当街行凶伤人,并未造成任何伤亡。
判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审判结果一出,人群应声叫好。
人人都喊活该,要不是菜叶子、鸡蛋珍贵,估计周梨花现在都被这些东西淹了。
不过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