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林萧寒摇着扇子从山下回来了。
凝滞的气氛还不见舒缓,却听到同去的同门快速跑过来,传道:“县,县丞大人来了!”
什么!
山长脸色骤变,他立刻看向陆君行。
男人走背后,对上山长视线时,温和一笑。
山长还没仔细琢磨,那眼神究竟是何意思时,县丞已经到了。
众人皆躬身相迎。
县丞大概四十左右,不管何时都挺直腰板,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不说话的时搂着一股威严。
他身后跟着四个侍卫,进来之后,将无关人员都清了出去。
一来,连口茶都没有喝,直接将一个账本甩在山长面前。
“县丞大人……”
“自己看!”威严的声音在上首响起。
山长再没了刚才的气势,战战兢兢接过账本,粗粗看过一眼后,顿时浑身发颤,面色发白,额间冷汗直流。
“这……”
“这是书院这么多年的帐本,上面翔实的记录了,你是如何叫妹夫在书院日常中窃取银两,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县丞的威严让整个大堂都静默。
证据在这里,山长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这熟悉无比的证据,明明在房间藏得好好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县丞手上。
山长惶然的看向四周,视线落在陆君行身上,叫喊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山长何出此言,某近日不是在抄书,便是在修缮屋子,对这些事更是毫无所知。”陆君行站在一边,神情淡淡回答。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山长仅仅管着书院,根本不算正式的朝廷官员。
明明每年都会给县令孝敬……
这书院倒不是山长的,属于官学,县衙是有分发缮款的。
等到那山长卸了职位,被侍卫押走,脑海都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如此之快便被稽查。
山长被稽查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整个书院,而下一任山长还没选出来,便有书院内资历最高地人暂代,便是那位陆君行救了的老先生。
等县丞等人离开。
老先生眯着眼,看着下首之人。
陆君行躬手,任由对方打量。
半晌,那老先生忽然一笑,苍老的声音带着欣赏,“处事自然有谋略,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好极!”
他伸手,陆君行上前搀扶。
两人就像亲密的师徒一般,向书院外走去。
这一路,陆君行收获到了书院众人各色的目光,如今,皆以羡慕居多。
原本以为要被感触书院的人,不到一日,却成了书院代山长看重之人,这谁能想得到。
陆君行对周围人的眼光视而不见,带着温和的笑容,无一丝骄纵。
倒令他人高看一眼。
陆君行搀扶着老先生到了书院外。
这短短一路,他知道了老先生的经历。
原来,这老先生名杨谦,原是是本镇人,多年前考中进士,曾官至五品大理寺寺丞,前两年身体患疾,便带着夫人辞官回乡修养。
倒是他的三个儿子,如今皆在朝中。
老先生闲不住,便在这小小的镇子里当了先生。
陆君行听着老先生讲述自己的经历,不时附和两声,却只向他请教学问,不打听其他。
杨谦见了,欣赏逾盛。
两人聊得愉快,渐渐便到了书院外,杨家的下人已经牵着马车在等了。
那下人将脚凳搬下来,见老爷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后生,多打量两眼,点点头。
复又说道:“哎呦,今日这马儿不知怎得,总是骄躁,小人骑着车来时,差点翻了沟。”
杨谦一听,脸上顿时出现了紧张。
却听那下人继续道:“幸而遇见了一位年轻妇人,说这马是得了热衰竭,帮着小人一起,将马牵到了阴凉处,又是打水又是扇风,这才忙活好。”
杨谦听罢,笑道:“那这妇人倒是个热心肠!”
“可不呢。”下人点头,又说道:“小人感激,便要回报一二,打听到那妇人竟也要来书院,小人便载着一起过来了。”
“是吗?那老夫便等一等,见见这聪慧又善良的妇人究竟是何般女子?”
两人说这话,下人手一指,笑道:“这不,说是给相公买些物品,已经来了。”
三人顺着那下人的视线看去,远处那粗壮的桃树下,一位小妇人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地篮筐,脚步显出两份急切。
那妇人约莫五尺,个头倒是不低,可瘦瘦小小的,怕是风一吹就要倒,倒是那脸蛋,红润有光泽,笑起来还带着小虎牙,让人忍不住心生亲切。
陆君行原本只粗粗瞥一眼,这下却冷中,在杨谦和下人诧异的目光下,主动迎了上去。
桃树下,男子身形高大,女子瘦小,两人皆身着棉布衣,只见男子接过女子小心翼翼保护的着的竹篮,轻轻擦去女子额间的汗。
低头看向女子时,眼底的温柔泛滥。
女子羞怯的扯着男子的衣角。
“相公~”周娇娇没想到这巧,刚到书院便见到了相公,方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