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同样是对自己身体的改造,放足被大肆鼓励,剪发却被以各种理由阻止。”
“为什么同样是辫子,长在男子头上就是封建的象征,长在女子头上就不是了呢?同样的头发,男子必须剪去,女子却不可剪去。荒谬否?”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终于唐丽先开了口:“是啊,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掌握话语权的是男人啊。”铁锤嗤笑一声。
“当他们认为缠足是一种反抗精神时,他们就要求女性必须缠足,根本不在乎缠足对女性身体伤害。”
“而当他们接触了西方的文明,觉得缠足是落后愚昧的象征,便又要求女性立刻停止缠足。”
“如今他们推行的一切文明只是以西方为参照,并没有深层的思考。缠足、须辫,西方都没有,那很好处理。”
“可女子剪发,没有明确的参照思想,甚至西方也有很多人反对女子剪发。那自然是不会大力倡导的了。”
“至于反对,那理由就更简单了。”
“男人们没有如此提倡,这完全是你们女子自己提出的要求!女子竟然想要自己掌握对身体的处置权!”
“你们今日想要剪发,明日岂不就要和男人一起上学,一起工作!后日不就会不想要做家庭主妇,不想嫁人!如此还得了,国将不国啊。”
“这对于上位的那些男人来说,如何能够允许呢?你们说,对吗?”
铁锤说得不紧不慢,甚至没有什么语气,就那么平铺直叙,仿佛在说一个家长里短,无聊至极的故事。
但听在这些才刚刚十六七岁,对于很多事情只是刚刚有一些思考,还未形成完整认知的少女们耳中,却无异于巨石入水。
一语激起千层浪,激浪在她们心海中翻腾咆哮,久久无法平静。
“是这里吗?”
“对对,就是这里!”
“来人,拍门!”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嘲杂的人声,下一秒,大门被重重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