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冉寅难以置信的看着铁锤,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他怎么就不懂了呢。
他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小师妹了。
“书桃?这到底是……”
铁锤实在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她叹了口气,默默掏出了枪指着冉寅。
“确定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冉寅立刻连连摇头,眼神惶恐:“不,不用了。”
看,这不是能明白吗?真是的,非要逼她拔枪,她明明只想当个文明人。
冉寅忙不迭地抓起地上的麻绳,眼神闪烁地偷瞄铁锤手里的枪,仍试图和铁锤交流:“书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
“闭嘴!”铁锤手上喀喇一声,给枪上膛。
一边哆哆嗦嗦地按照铁锤的吩咐坐到椅子上,将自己的腿和椅子腿绑到一起。
“跟我耍心眼?你是觉得我眼瞎,还是觉得我这么多年白学了,连这种活结扎药包常用的活结都看不出来?”
铁锤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只动嘴不动手的君子,说着她抓起桌上的茶盏对着冉寅狠狠扔过去。
茶盏正中冉寅额角,滚烫的茶水兜头洒了他一脸。
冉寅疼得面容扭曲,又疼又慌,到底是不敢再耍心眼了。
确认冉寅老老实实打了死结,铁锤溜溜达达绕到他身后。
将枪插回后腰上,铁锤快准狠地抓住冉寅的左手往后一掰,麻溜地绕了两圈绳子绑到椅背上。
“书桃……你这是干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好好说。”
冉寅此刻在心中迅速盘算。
他是看着冉书桃长大的,小姑娘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子,只可能是她偷听到他们要将她嫁给马老爷当第九房姨太太了。
虽然,他不知道冉书桃从哪搞了个把枪来。
但看她虽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疯劲狠劲,只是将他们捆起来,要求谈谈。
可见她此时的疯狂,最多也就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罢了。
可惜,他想再多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冉书桃“芯子”已经换了。
所以,他想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铁锤捆好他的一只手后,转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纸文书:“废话就没必要多说了,在这里按个手印,你我两清。”
冉寅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这纸上写的内容也太过分了。
什么叫他自愿将冉家大宅和仁心医馆都赠与冉书桃?
除此之外,他还欠冉书桃三千两银子。偿还日期由冉书桃决定?
冉寅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甚至他也没觉得冉书桃是认真的。
只觉得冉书桃是气疯了无理取闹,所以他开始努力想要缓解冉书桃的愤怒。
“书桃,你冷静一点。马老爷那事,是大哥不对,大哥和你道歉。其实大哥本来也不同意的,都是你大嫂一直撺掇,大哥这才一时糊涂,听了她的鬼话。”
这种撇清责任的话术还真是熟悉,反正都是女人的错。
小到儿子不孝,是儿媳妇撺掇的。
大到国家亡了,是红颜祸水造成的。
铁锤抬头,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吊在屋梁上的焦氏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
只见焦氏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冉寅,那难以置信的模样,宛若信仰崩塌。
哎呀,她好像是真的将丈夫当成唯一的依靠,当成全部呢!
铁锤微微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内心恶毒扭曲的焦氏竟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但很快,铁锤想通了,不是焦氏竟然会这么想,而是她不得不这么想。
女人必须找个男人才算有了依靠——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她的。
铁锤几乎可以肯定,即使现在她如此崩溃,今日之后,她还是会继续跟着冉寅的。
因为她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她只会自我安慰说一句“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然后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继续无怨无悔地给冉寅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沉思片刻,铁锤感觉自己找到处理焦氏的办法了。
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冉寅,铁锤道:“原来是这样啊,既然都是大嫂的错,那大哥休了她吧。”
这话一出,房梁上的焦氏剧烈地挣扎起来。
“没问题,这恶婆娘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冉寅一秒都没有犹豫。
铁锤的话让他看见了希望。
如果休了焦大丫这个黄脸婆,就可以解决此事的话,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学徒了。
继承了冉家家底的他早就厌烦了这个人老珠黄,举止粗俗的女人。
要不是看在她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早休了她了。
如今刚好有这个机会可以踹了她。
冉寅心中美滋滋,已经开始幻想再娶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了。
虽然,结局在铁锤预料之中,但冉寅的速度还是让铁锤想要为他鼓掌。
铁锤转身取了纸笔,很快写好了休书递给冉寅。
而冉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