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日会带着祖母去十里庄看望崔子琰。"苏念淡定的收回手,望向青鸾的是视线逐渐凝重起来。
"青鸾,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甚至,那些人还控制了我,也不知道我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日后你们任何人出去执行任务都不可轻敌,绝不可落单,明白吗?"
青鸾抿唇坐在一侧,闻言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属下明白的还有一件事未曾跟小姐说。"
"何事?"
"嘉南居那棵大树下是一间密室,里面有一具被铁链锁起的尸骸,清二从尸骸中发现了一块身份玉牌。"青鸾说着,声音逐渐低沉下来,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整整齐齐的纸包。
苏念在听到有玉牌的时候,脸色就是一变,随着纸包的打开,一块被血迹污染的玉牌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熟悉的雕刻纹路,熟悉的形状,熟悉的标记,与她从小带到大的玉牌几乎一样。
"苏家的玉牌,是谁?"
青鸾用帕子拿起玉牌,极其小心的露出刻着名字的一面,望着上面已经被磨损的名字,轻声道。
"苏家,苏明玉。"
"苏家族谱中,明玉是十岁落水而亡的女子,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祖父的妹妹。"
苏念将玉牌从青鸾手中接过,与佩戴在腰间的玉牌放在一起,看着上面相同的纹理,眼角泛红,声音微哑。
"又一个失踪的苏家女子,居然就在京城之中,就在苏家的眼皮子底下。"
青鸾望着那被小姐握在手里的玉牌,眼眶不争气的湿润起来,"明明亲眷就在不远处,却终身被困在了地牢之中,永不见天日。"
"尸骨在哪里?"苏念缓缓闭上眼睛,将手中的玉牌重新包好,极其小心的放进袖中。
"还在嘉南居,清二等人不敢擅自做主。"
"去叫苏昭跟父亲吧,我先行去嘉南居。"
"是。"
青鸾抬手在车壁上有规律的敲打,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清一的声音,"小姐,老爷要上朝。"
"派人去告假吧,就说安康郡主毒发快死了。"
青鸾一愣抿抿嘴没有说话,清一的声音也随之短暂的消失了一段时间,良久才再次轻咳一声开口。
"要不换个人?"
"就我吧,这咒人早死的事情,就不劳府中其他人承受了。"苏念面无表情的吩咐。
"父亲承受能力差,我怕他在朝堂之上演的不像。"
"是。"清一闷闷的迎了一声,驱赶马车换了个方向。
苏念透过吹动的车帘,看向逐渐热闹的大街,再经过一辆马车时,心口忽然一紧,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却在下一秒又消失不见,快到她都还来不及查探,就好似是她的幻觉一般。
抬手捂住胸口,看着逐渐远离的马车,神色莫名,"青鸾,草原那群人如何了?"
"娜仁公主准备嫁进淳王府,乌云王子密谋劫走医仙。"青鸾坐直身子,同样望着车帘的位置。
"小姐您受了伤,医仙之事还要亲自去吗?"
"自然是要的,这可是我亲手为高宸齐准备的礼物。"苏念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着面露难色的青鸾,温和一笑。
"届时带着你一同去。"
"奴婢不是想凑热闹。"青鸾不高兴的瘪着脸,心疼的看向身侧脸色苍白的小姐。
"奴婢就是不懂,您明明是储妃,为何还好这般憋屈,甚至为了解决军械的事情对自己下手。"
苏念柔和一笑,靠在车壁上看着她,声音低迷,"因为我怕斗不过他们。"
"可。"
青鸾还想说什么,被她抬手制止,"青鸾,你觉得皇上是不是很厉害?"
"对啊,掌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那你可知,死谏?"
"死谏?"青鸾疑惑的问。
"就是在皇上作出的决定损害到一些权臣的利益之时,便会有人以撞死在金銮殿威胁皇上更改意见。"
"那让他直接撞死不就行了?"
"可若那人有些身份地位呢,比如是很多学子的老师,亦或者受百姓爱戴之人。"
青鸾仔细回想着这种可能,随后惊讶的捂住的嘴巴,"奴婢想起来了,历史上曾经就有过一位,那位大臣死后,他门下所有书生聚在一起,联名血书,在皇宫之外长跪不起,当时的皇上大怒之下,命人砍了带头人的脑袋。
事情虽然暂时平息下来,但却不知从何传出皇上昏庸无道,滥杀无辜。"
苏念手指落在腰间的玉佩之上,细细描绘着上面的纹路,待她话音一落,立即问道,"那你可知这皇上被反对的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