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就见那本该悬在空中的箭尖再次没入体内,并将那些堆积在伤口的药粉硬块一并刺了进去,甚至比刚刚更深入了几分。
剧烈的痛感让他脖颈上的青筋逐渐暴起,额头有大颗的汗水落下,紧紧咬住的牙关微微颤抖。
望向身侧之人的视线中充满恨意。
"你····为了···一个····女··人,谋害亲····兄弟。"
高承渊起身嫌弃的擦拭着手上的鲜血,闻言冲着躺在地上的淳王弯唇一笑,"四弟是糊涂了吧,明明是温少言刺杀的你,孤只是在为你报仇。"
"对啊,这温公子好吓人,居然意图谋反,甚至还在最后关头攀咬您,不惜以你的生命为人质威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为了救下您这个弟弟可是多次退让,却不想那温少言中途反悔,命人无差别射杀您。"
苏念晃动着手里的银针,缓步走到高承渊的身侧,绘声绘色讲述着从未发生的事情。
在地上之人杀人般的目光中,惊慌的捂住嘴巴,眼底流露出一抹小女孩的得意。
"啊呀,我忘了,温少爷的箭上可有剧毒,此番若是没有解药,淳王殿下只怕余生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话音还未落,得意的桃花眸一变,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惊慌,再加上珠串一般的泪珠,让周围围观之人都下意识的心疼了几分。
苏念哽咽着望向那些''心疼''她的大臣们,握着帕子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些人都是温少的同党,太子因为弟弟被废,一怒之下才用了极刑,只可惜为时已晚,淳王殿下终究是中毒过深,成了一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废物。"
被吊打的大臣面面相觑的看向哭的梨花带雨的苏念,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安康郡主居然是这种人。
被所有注视的苏念并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仍旧挂着泪珠的脸上显现出惋惜。
"怎么会这么可怜呢?温少居然对亲表哥下手。"
高承渊叉腰站在一侧,听着她的话,眼眸微挑,冰冷的视线中有一抹笑意闪过。
望向仍旧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眼冒金星的淳王轻咳一声,"念念放心,孤定替四弟讨回公道。"
"还是殿下仁善。"苏念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珠,捏着银针的手微微抬起,晃动间,银针尽数落下,瞬间没入到淳王的衣裳之中。
"啊~都怪念念无能,这身上的余毒未消,拿不起银针,救不了淳王,呜呜呜呜。"说着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倒在了高承渊的怀中,声音哽咽,双目含泪。
"殿下会不会怪念念无用。"
"怎么会呢。你身上重伤,若不是温少言以花家威胁,你也不会强撑来此。"高承渊将人抱在怀中,柔声宽慰。
一侧的文竹与抱剑的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我觉得郡主特别适合写话本。"
"何止啊,演习也挺在行,怪不得人们总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属下今日是开了眼了。"
"郡主一滴泪,直接演到你死。"
"之前还以为淳王是最难啃的骨头,谁成想现在却成了一个废物,郡主这剧本写的倒也不错。"
"可不是嘛,这一手属实是没想到,你说这说法明天能成功吗?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大臣会信吗?"
"属下觉得,不太可能,但那些人找不到证据,也没办法。"
"要不我们伪造点现场痕迹?"
"属下觉得可行。"
那些被悬挂在地牢中的大臣,"????"
他们还没死呢。
口吐鲜血浑身污秽的温少言,轻咳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你们害死了我表哥,还要诬陷于我?
你们信不信我去击鼓鸣冤,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哎呀,欺压百姓之人也知道王法呀。"苏念惊呼一声,脚下一个不稳,虚弱的朝身侧之人倒去,握在手里的帕子微微晃动,好像有东西从帕子下飞了出去。
刚刚还叫嚣的温少言脸色一僵,几乎在瞬间便没了气息。
"这是畏罪自杀了吗?"文竹错愕的上前查探鼻息。
就见刚刚还神情激动的温少言,此时已经气绝身亡。
他一脸震惊的望向倒在主子怀中的女子,默默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还是小太子妃会。
苏念靠在高承渊的臂弯之上,见此朝文竹微微眨眼,"畏罪自杀了啊,那岂不是死无对证?这可如何是好啊。"
抱剑的侍卫指着被吊打的大臣道,"这还有人证。"
"嗯,还有人证。"高承渊也跟着抬头看了眼,宠溺的看着戏瘾上来的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