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渊微微诧异,侧头看向清一,“战场上下来的。”
“是,这里大多都是战场下来的。”清一点头应是,这庄子在京中并不算是秘密,只不过因为都是些身残之人,才没有引人注意。
高承渊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看着拄着拐的管家,轻叹一声,“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的,这里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我们生活的很好。”管家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里离小姐远,再大的声音都不会传到小姐耳中。”
“开始吧。”高承渊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太后惊惧的目光之中,朝围在这里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都离开这里吧,清一,文竹留下。”
父皇的事是机密。绝不可泄露,清一等人并没有暴露太后的身份,除了清一几人,再无人知道这位浑身鲜血的女子就是当今太后。
“是。”清一朝管家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准备些沐浴的水,面粉。”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闻言立刻相互搀扶着离开,太子的暗卫瞬间将这里的包裹起来。清一将清字营的人全都撤出这里,除了他,行刑百里内再无外人。
“殿下,都撤走了。小姐的人除了属下也尽数撤离。”清一确认无误之后,朝太子微微拱手。
高承渊点点头,满意的看着清一,“你仔细记住一会发生的事情,念念醒了应该会问,你捡不吓人的讲给她听。”
“明白。”清一朝后退了几步,跟文竹一起带人将装着太后的笼屉放在了大锅之上。
大锅中的水翻滚,徐徐白气腾空而起,在人靠近的瞬间都会被一股炙热感蒸烤。笼屉放上去的瞬间,太后便剧烈的挣扎起来,拼命的磨蹭口中的抹布。
“呜呜呜····唔,唔。”
她躺在蒸笼之中感受着从身下传来的炙烤,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高承渊要蒸了她。
他怎么敢的啊,她可是太后啊,是姜国最尊贵的女人。
身底的炙热之感很快将她蒸的有些恍惚,肌肤上的刺痛感,极为醒神,嘴上的东西终究落了下来,她冲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大喊。
“高承渊,你放了我,我告诉你身上的毒应该如何解。”
“高承渊,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助你登上皇位。”
她近乎癫狂的嘶喊着,高承渊面无表情的看着,莫了微微抬手,语气冰冷,“盖上吧,顺便告诉她,孤的毒已解,王绾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太尉妾室所生。”
文竹应声上前,带人在盖子落下的瞬间,将此话传递到太后的耳中。
随着盖子的落下,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嘶喊从笼中发出,在有些寂静的院子中,格外刺耳,谩骂之声,叨扰之声。
这世间最肮脏的词汇在极短的时间内,尽数传进众人的耳中。
高承渊站在不远处,紧闭双眼,外界痛苦的嘶喊声,与记忆中母后的嘶喊声重叠。有一泪从眼中滑落,落在他暗色的衣服中,逐渐消散。
文竹听着那些咒骂声,眉头紧锁,担忧的看着紧闭双眼的主子,“殿下,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属下。”
他微微摇了摇,坚定的话语从那薄唇之中吐出来,“孤要看着她折麽至死。”
母后难产,刨腹取子而亡。
安儿自幼丧母,体质赢弱。
而他因为中毒数年,身子亏损。
数次算计念念,险些毁了念念一生。
这一件件事都是拜这个恶毒女子所赐,他必须亲眼看着她不得好死,以此来慰藉母后的亡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从上空逐渐西行,一股腥臭之味弥漫在上空,冲淡了桃花的香气,不少侍卫都捂住了鼻子。
蒸笼之中逐渐没了声响,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只有劈了啪啦的柴火爆炸之声。
苏念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行,青鸾正趴在她旁边打瞌睡,落了满头的桃花,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小姐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苏念将手从披风中伸出来,捏起落在身上的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
“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用晚膳了。”青鸾拿过一侧的小篮子,将落在两人身上的花瓣一一收好,“殿下跟您在这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就被云竹叫走了。”
青鸾倒了杯水递到苏念手中,“不过奴婢过来时候,殿下正用扇子替您挡落在脸上的花瓣,奴婢特意观察过,殿下应该举了很长时间,走的时候,手臂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