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无岁月,世上一千年。”
“师弟,老祖明日真的会同我们一起下山赏灯吗?”,真觉手里拿着新短袄忙着在身上比画,铜镜里映出的是一个成年僧人的面容。
“老和尚昨天是这么说的。”,赵长书倚在窗边的椅子上,懒懒地看着窗外。
“那真是太好了,过去的五年,每年花灯节,老祖都是一个人在山顶过,实在太冷清了,这次下山,我想赢一盏灯送给老祖。”,直觉走到窗边,他顺着赵长书的眼光出去,玉兰树下老和尚左右珠子互博,精神健硕。
“师兄,这话你已经说过五年。”,每年的花灯节,真觉都信誓旦旦地要赢一盏花灯,可最后依然空手归来。
“今年不同了,上次柳叔上山给我带了现下最新的诗集,每日我睡前都认真研读了。”真觉说着走到床边拿出了那本诗集。
赵长书扭头扫了一眼诗集,十分崭新,原本想说句嘲笑真觉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收藏等于读了,读了等于会写。
恒阳的花灯节,热闹非凡,每年的这一天,全城不设宵禁,商旅小贩,歌舞茶坊通宵营业,落日以后更是一场接一场的烟花表演。
但比这些更加吸引人的就是每年都翻着花样举办的花灯比赛,获胜的花灯还会被提上当日评选出来的最优的诗句,这就更加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学子文人。
此时赵氏医馆,也是分外忙碌,内院打扫得一尘不染,厨房里也准备了新鲜的蔬果。
天刚微亮,西堂后面的练武场上,赵长书打了一通拳,额头上微微冒着细汗,他找了一个台阶随意的坐下,抬头看着东方隐隐上升的太阳,心里反复想着昨夜里老和尚的话,心里隐隐的有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
晌午时分,三人刚到赵氏医馆,直觉就一溜烟出去了,他赶着参加诗词比赛,一路上信心满满,豪言今日定要一鸣惊人。
老和尚不喜欢热闹,柳宏给安排了烧了地龙的房间,派了小厮专门伺候着。
书房里,流云将一个黑木盒子呈了上来。
流云:“主子,司马大人不愿跟我们走,只交代将盒子带回来。”
黑色的木盒子里是一个账本,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禀皇亲启,赵长书将账本仔细地翻阅,上面记录的笔笔都是襄城官场,私贩盐票,铁票的证据。
赵长书:“带回阁里,等司马大人到京都以后,将账本上和薛将军有关的,交给俪贵妃。”
流云前脚带着盒子刚走,柳宏带着一双女儿就进了后院的门。
“凌梦,凌莉拜见公子!”,一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乖巧懂事,赵长书见到她们十分高兴,从匣子里拿出两只红宝石的手镯,一人给了一只,两个小娃又给赵长书磕头拜谢。
“快玩去吧!”,赵长书笑盈盈的说道,看着这一对双生子,就想起小妹赵长惠来,若是还活着,一定也和她们一样漂亮,可爱。
柳宏让奶娘将孩子们带了下去。
柳宏:“公子莫要难过!”
赵长书:“柳叔,年节过了以后,你就随着流云到京都去安顿,那边一切都打点好了。”
柳宏:“是,公子,恒阳的庄子,田产也都处理好了,也都换成了银票,医院也交代好了,坐堂的胡大夫他的大儿子,幼时就跟在我身边学习,如今医院也能照顾得周全。”
赵长书叹了一口气,“柳叔,你办事我放心的,故土难离,是我赵家亏欠你太多了。”
“公子,莫说这话,赵家待我恩深似海,是夫人将玲兰许配与我,又给我生了这一对女儿,那些人害了赵家,杀了玲兰,此生不报此仇,我怎么对得起玲兰,怎么对得起赵家。”,柳宏眼里饱含泪水。
赵长书:“柳叔,且放心,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今夜,告诉所有人,警醒一些,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今夜有事要发生。”
柳宏:“是,公子。”
柳宏走后,赵长书温了一壶送到老和尚的房间,茶香袅袅。
老和尚知道这小子的性格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六年来,赵长书亲自煮茶的次数不超过一只巴掌。
老和尚:“说吧,就想让老和尚这把老骨头做啥?”
赵长书倒茶的手,一个小停顿,原本还想慢慢道来的。
赵长书:“想要两套适合女子修习的功法,能自保就好。”
一副讨好的样子,确实愉悦了老和尚。
老和尚:“你这小子,把我这里当免费的库房了?还两套?能得一招半式,你就该感激涕零了,哼!”
这套说辞,赵长书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耳朵都能听起茧子了。
赵长书:“别那么小气嘛,你一个出家人,女子的功法你也用不上,你找找呗,我刚得的一袍五十年武夷大红袍,晚点给你送过来?”
赵长书也不着急,只慢悠悠地把话说完,就懒洋洋地倚在踏上,随手抽了一本书就看了起来,刚才后半句故意说得轻微,但是老和尚确实听得真实。
老和尚一脸心疼呀,虽然女子的功法,他是没有用处,但这些都是百年来,自己好容易攒得一点身家呀,可不能都让这小子给霍霍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