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谱?
余老太太的身子猛然一颤,好似快要站不住般看向了一旁的陶春香。
“儿啊,娘想离开这。”
她收回视线,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滚下,面上有清晰可见的恐惧之色。
“钱掌事,若是我娘因为你的话出了什么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余怀文慌忙将老太太扶住,转头朝着钱掌事道。
“老太太莫不是被说中了心虚?”
钱掌事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让老婆子的心更慌了。
“那香谱...那香谱本就是余家的!”
事已至此,余老太太咬了咬牙,拼尽一身力气喊道。
“是吗?那我且问你,香谱谱训是什么?”
众所周知,每家做生意的生存之道即生存之本都各不相同,而那本记录了技艺的书籍中,皆有类似于家训的文字,那是只有本家之人才会知道的。
“这...这.......”
余老太太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就在她准备狡辩之时,陶春香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你该不会是想说,年代太过久远,忘记了吧?”
乡民们看着老婆子的脸色变了又变。
“忘了可是忘本啊!”
“依我看,这个老东西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坏家伙!”
众人的指责和谩骂声快让余家母子支撑不住,他们瑟缩着后退,嘴里说不出来一句话。
“余老太太,是你自己将香谱拿出来,还是我亲自去拿?”
陶春香弯下身子,平视着她,语气里满满的威胁之意。
一如从前,她那般对年幼的自己一样。
毫无怜悯,眼中只有利益。
“不给!”
余老太太恨的只差一点要将口中的银牙咬碎,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
“钱掌事,你也看到了,没有香谱,春香做出好香料可要费很大的功夫了。”
陶春香满脸遗憾的转而看向一旁的掌事道。
“你!”
听懂她意思的余怀文腾的站起身,全然没有一开始的谦谦君子模样。
“钱掌事,你是来给她撑腰的,自然不会说我们余家香料的半句好话!”
余怀文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同钱掌事撕破脸,看能否赢得一丝一毫的转机。
“诸位,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刚刚余氏母子怎么将我请进去的,我本不想弄的这么难看,你非要这么说.......”
钱掌事笑了,不过在余家母子看来,那笑却像是一把如凌迟的弯刀。
“等...”
余老太太还未来得及制止,钱掌事就一字一句的接着道,“他们想用金银收买我,抹黑陶春香!”
仅仅一句话,就足以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余老太太瘫倒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她喃喃着,眼神空洞。
余怀文也知道他们大势已去,连忙爬到陶春香脚边求情。
“春香,从前种种,皆是我不好,但请你看在我们从前好过的份上,放我们一马行不行?”
好过?陶春香却是被他话语中的这二字触了霉头,她默不作声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把香谱交出来。”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就在这时她才注意到陆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想起刚刚余怀文说的话,陶春香心中一慌。
再看向他时,余怀文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哀求,而是报复性的笑。
“乡民们,都散了吧。”
陆丰站出来,对还在指指点点的人们说道。
他向想要解释什么的媳妇递了一个信任她的神色,就驱散着乡民。
见状,陶春香心中感动。
他竟,如此维护自己。
“这香谱是怎么到你手中的,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陶春香关上门,接下来是时候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了!
“你说我是报官抓你呢,还是抓你的儿子?”
她的嗓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目光却十分坚定。
“你这是想毁了他的前途!你好狠的心!”
余老太太骂道,可面前的女子丝毫不为所动。
“不拿出来?好,钱掌事,那就劳烦你.......”
后面的报官二字还未说完,就见余老太太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制止道,“别报官!我给!我给!”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往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那本香谱。
陶春香只是摸了摸便知道他们没有弄虚作假。
她满意的勾了勾唇,便径直转身离开。
经此一事,他们臭名远扬,经营的店铺也很快倒闭被钱掌事收回。
县令府。
两个衣衫破烂不堪的人跪在府外,哭喊着。
“县令大人,还请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余老太太脸上泪痕未干,现如今他们什么都没了。
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莫过于此。
不知跪了多久,那位摇着折扇的男人才从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