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山头出现了两个身影。
二人皆是步履蹒跚的,余老太太拄着拐杖,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沟沟,眼里尽是不耐。
“娘,还要走多久啊?”余怀文疲倦道。
他一个读书人,竟来到这里,真是屈尊降贵!
到底是吃软饭长大的,哪里受过这般苦,没一会儿,他就累倒在地。
这一倒,可将老婆子吓的不轻。
这可是余家的独苗,要是出了事,她就算是死了也没脸下去见老祖宗啊!
“哎哟,怀文,可是伤到了哪里?”
余老太太顾不得其他,拄着拐杖几步并作一步朝着他走去。
“没有,累,歇歇。”
男人摆了摆手,心里半点想要找陶春香的念头都没有了。
“到底是做生意好,还是我中举了光耀门楣好?”
他就不信,没有陶家的那个什么破香料,自己还不能考上一个好功名翻身了。
“自然是中举耀祖耀宗了!”
老太太伸出手帕,心疼的擦着儿子的脸颊。
只是她话锋一转,又道,“可是那天你也在场,那个贱丫头做的香囊碾压了咱们的,让她挣了不少钱,我心里就是不舒坦!要是咱们有了那个香谱,还愁以后的吃喝吗?她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凭什么挣钱?”
“娘说的是。”
“那是我们余家的东西,自然是断不能落入旁人的手里。”
“相公,咱们这几天的奔波总算有了点盼头!”
不远处,陶春香笑着,身子微微倾斜靠在牛车上,松了口气。
“媳妇,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陆丰赶着牛车,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停!给我停下!”
二人正说笑,却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等到他们认出拦路的人时,陆丰下意识的挡在了陶春香的面前,一脸警惕。
“原来是余家老太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陶春香内心毫无波动,看着这两个人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如此冷漠的神情却是刺痛了余怀文的眼睛,他咬着牙,心里只一股愤恨。
“你嫁人,我老婆子不管,但是那本香谱是我们余家的东西,你可不能霸着不还!”
陶春香闻言挑了挑眉,“那本香谱,姓陶。”
还未等余老太太开口,余怀文却是忍不住了。
“好歹我娘也是长辈,长辈和你说话,你就这个态度?果然是胸无点墨的小女子!”
他咬重了尾音,陶春香却像是才看到余怀文一般,轻蔑开口。
“一个为老不尊的人,我凭什么客气?再说,她现在算我哪门子长辈?”她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转头看向一旁的陆丰。
“相公,咱们回家!”
陆丰抄起赶牛鞭,朝着牛屁股上抽了一下。
陶春香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心里想着却是怎么让秦玉章为自己作证。
余老太太顾不得许多,连忙将拦在路中间的余怀文拉开。
自己这条老命豁了倒是没什么,只是不能伤到她的儿子一丝一毫。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怕会受到那些毒虫猛兽的伤害,不得不先回去。
余老太太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暗暗咬牙。
“今日的事,我老婆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