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边境平定之后,陆若芊同尹寒珏就一路返回西平城。
他们一路慢行,每过一地,都会收集当地特有或是珍稀的植物和其他药材。所以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西平城。
陆若芊前往北原时,正是春花烂漫之时,回来时却已经进入了初夏。
不过,这一路上并不平静。
基本上,他们每隔几天就遭遇杀手埋伏刺杀,而且来的杀手一次比一次厉害。
大多数时,不等侦察兵查出异常,雪儿和雪夫就会察觉到异常,立刻嗷嗷大叫以做警示。
是的,那只雄性雪狼王也跟着他们回来了。他的名字是安安起的,因为是雪儿的丈夫,就被起名为雪夫。
一路上,这两只雪狼王出了不少力,他们速度又快,牙齿又锋利,攻势又猛,许多杀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遇到厉害的杀手,夫妻两只雪狼还能打合作,一路上竟是从未败手。
如果说,最初陆若芊和尹寒珏还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那么随着距离西平城越来越近,那个人的身份已经浮出水面了。
能如此锲而不舍,从北原就开始伏杀,而且延续了一月时间。这么大的手笔,只有皇宫中位居高位之人。
这一点上,陆若芊和尹寒珏两人的看法高度一致:对他们下手的人是尹承瑜和皇后母子。
陆若芊对尹承瑜很失望,那个温和如春风的男子,终是在权欲中沦丧了,丢失了最初的自己。
陆若芊曾试探着用皇上的头发,和尹寒珏进行比对,结果果然符合父子血缘关系。如此,皇上对尹寒珏素来偏爱就说的过去了。
加之此次北原之战,尹寒珏大获全胜并将北凛国治的服服帖帖,皇上自是十分欣慰。诸多因素,使得尹承瑜深感威胁,很可能将一切都告诉了皇后,最终母子两人联手,想要除掉尹寒珏。
刚解决完最后一批杀手,尹寒珏遥望着西平城,墨眸中寒芒涌动。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若不是陆若芊需要沿途收集植物和药材,绝对不会让尹承瑜笑到现在。
“芊芊,储君的位置该换人了,但看在尹承瑜曾于你有恩,我会留他一命。”
“阿珏心中已经有人选了?”陆若芊曾经认为尹承瑜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但经历种种后,才知他心智极不坚定,根本无法在权欲中守住本心。
如今只是太子,就已经容不下尹承瑜,那么一旦成为天子,恐怕会有更多的猜疑与独断。
彼时定会人心惶惶。再远一点,天下百姓也会因此受苦。
陆若芊本不愿和这个时代的人共情,毕竟她只是匆匆一过客,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这里是尹寒珏的故乡,这里是他存在的世界,她就必须慎重对待。
他在的地方,亦是她的家。
“是的。”尹寒珏微微颔首,忍不住拉住陆若芊的手,“芊芊,我本不愿掀起纷乱。但是尹承瑜视我为心头大患,我便也容不下他。”
以前是,如今有了陆若芊更是。
他有要守护的人,绝不允许自己有一丝闪失,绝不允许陆若芊再经历一次失去。
陆若芊按住尹寒珏的手,星眸坚定:“阿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
陆若芊和尹寒珏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城门大开,满城百姓夹道欢迎,就连皇上都在宫门处等着迎接他们的归来。这是莫大的荣宠。
当天,正好是皇上的生辰。皇上在宫中摆宴,一是为自己贺寿,二是为尹寒珏举行的庆功宴。
其实,他们本计划在皇上生辰之前几天回来的。可临近西平城的那几场刺杀,耗费了许久时间,才会延迟了归来的时间。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骸遍地。竟是和当日太后和老襄王联手的场景相差不下。
幸好,他们平安归来。
“珏儿,你终于回来了!”
皇上本坐于轿辇之上等待着尹寒珏,看到他的身影,立刻下了轿辇,大步向着尹寒珏走了过去。
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急切、欣喜、骄傲、慈爱,大约是情绪激动,眼里的隐忍少了许多。
这一幕,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老父亲终于等到了远去归来的儿子。
尹寒珏亦大步走来,双膝着地,神色恭敬地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微臣幸不辱命,回来了。”
陆若芊、安安、青木、灰鹤等人亦是跟着跪了一地。
“珏儿,快快起身!”皇上连忙将尹寒珏扶了起来,将他从上到下打量几遍,心疼地道,“珏儿瘦了,这次苦了你了。”
“能为皇上和国家效劳,是微臣之福。”尹寒珏神色淡漠,可心情却并不平静。
自从知晓老襄王不是他的生父后,他就推测到了生父的身份。陆若芊确定了这个推测后,他的心情却更加复杂。
原来他拥有过父爱,并非人人厌弃的,可为何他不愿意给自己一个身份,没有像其他皇子一样长在他身边?
为何要让他认其他人为父亲,尤其是老襄王这样的人,使得他的过后都活在无尽的阴暗、孤寂和危险中。
哪怕时至此刻,他也是不懂。
“珏儿,此番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