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天,你大概就能下床了。”
“盖勒特呢?”阿不思焦急地问。
“盖勒特?啊,他这几天好像没有来。”
“他那天和我在一起的。”
“什么?!”阿利安娜睁大了眼,“可那天早上,阴阳寮的人只在街上看见了你。”
“不行,我得确认盖勒特的情况。”
阿不思说着又想爬起来,阿利安娜当机立断将他重新击晕,而后长叹一口气,摸了摸脖间的荷鲁斯之眼——又是一轮转动,她闭上眼睛。
属于阿不思那晚的记忆残影在阿利安娜脑海中放映,可她想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阿利安娜拧紧眉头,又将荷鲁斯之眼转动一轮,嘴里喃喃着古埃及经文,明珠在这一刻闪烁起刺眼的光——
一只金光闪闪的老鹰跨越时空飞入五日前的夜晚,盘旋在最高空俯瞰整场百鬼夜行,在密密麻麻的魑魅魍魉之间,鹰眼立刻锁定了背靠着背的两位少年。
就在飞雪满天飘起的时刻,架着纸伞的红衣女孩越过百鬼向盖勒特的方向箭步冲刺而去,精致的花魁盘发在风中被吹散,和服的衣摆与黑发一同向后飞扬起来。女孩原本生得清冷如菊,却在狂奔中咧嘴笑得癫狂,那双纯真的墨眼骤然睁大,红丝布满眼白,面目也愈发狰狞。
就在盖勒特举起老魔杖念出“火遁护身”之际,女孩秀丽的脸蛋开始扭曲,紧接着化作一堆凄厉的白骨张牙舞爪起来。
白骨在蓝色火海飞速起舞,如数把精准刺向河鱼的鱼叉,在同一时间瞄准盖勒特的方向。
盖勒特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只有眼珠能够灵活转动,很快,他便被那堆白骨擒拿住。在阿不思倒在雪地的同时,盖勒特也和那堆白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梅林啊……”阿利安娜睁开眼,她不受控地大口喘气,心跳不止,“那是什么妖怪啊……”她捂着胸口说。
“完了,完了……”她神色复杂地看向熟睡的阿不思,“盖勒特惹上大麻烦了。”
这几年来,阿利安娜已经能够掌握一些荷鲁斯之眼的‘鹰视’,但她同时明白,自己掌握的只是冰山一角的神力。
透视物体是最简单的,她从得到荷鲁斯之眼的第一天起就本能地学会了。后来,她慢慢开始运用宝物去读一些人心,有时成有时败,时至今日也没有太大长进。
进步最大的反而是洞见过去与未来……但这是阿利安娜生来就有的天赋,她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她对自己的魔法能力并不自信。
譬如初到纽蒙迦德时,阿利安娜便在那花园中看见了纵火的幼年盖勒特,她那时还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而盖勒特早就被她当成了自己的第三个哥哥,盖勒特说什么也没发生,那她就选择相信他。
追溯到更早以前的话,那就是母亲去世的日子了。阿利安娜早在三个月前就预见了母亲的死亡,但母亲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噩梦。
而随着默默然的逐渐失控,年幼的小女孩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梦,从那时起,她发疯似的想要抵抗命运,她不再去预言中的那个房间,刻意避开所有预言梦中出现过的物品……
她记得那时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死亡并不是终点。
有一天在与荷鲁斯神对话时她惊觉那道声音竟然和荷鲁斯的声线极为相似,阿利安娜惊讶地看向荷鲁斯,而对方只是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死亡并不是终点,你的母亲现在过得很好。”荷鲁斯说。
阿利安娜还想问些什么,而荷鲁斯已经化作一阵暖风离去,只留下一句:
“放下吧。”
人们总以为与神对话便能参透宇宙的真理,而阿利安娜知道这并非如此。
神明的话从不说明,就如同他们留下的预言那般晦涩,荷鲁斯神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用有血有肉的生活来渗透和验证。而阿利安娜有足够的耐心,因为她从未想过要一步登天。
“耐心……没错,耐心。”阿利安娜告诉自己,她努力调整呼吸保持平静,“我可以处理好的。”
她收起思绪,为床榻上病恹恹的阿不思施下睡眠咒,再向座敷童子们嘱咐了一番才安心离开。阿利安娜想,至少在阿不思尚未彻底好转的三日里,轮到她来担起这份责任了。
根据阿不思记忆中汲取的线索,阿利安娜先是找到了维克托的住处,无论如何,她也想要碰一碰运气。
尽管她也觉得不切实际,但万一盖勒特也脱身了呢?
只可惜盖勒特的确失踪了五天,而维克托才更是那热锅上的蚂蚁。阿利安娜来的正巧,碰上了维克托该续房费的日子,走投无路的维克托只好跟着阿利安娜暂居于阴阳私塾。聪明的女孩没想到,此行非但没得到想要的喜讯,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
想要找一个被妖怪带走的人谈何容易?阿利安娜很快就没了头绪,即使有宝物傍身,独当一面也相当困难。
她只好寄希望于当地的阴阳寮,好在作为远道而来的贵宾,阴阳寮的官员们很快提前接待了她。
这些日本阴阳官僚们说起话来真真是滴水不漏,满嘴官腔,一听闻失踪的巫师与霍格沃兹并无关联后,处理态度也逐渐成了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