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格里克坐在天空战斗群的平台上吃着早饭,远处海面下刚刚染上金红的海水在旭日东升间波光闪烁,不算大却能让人格外舒适的微风从面上拂过。
熬夜通宵后,他身上还有些许低热,乍被晨风吹拂,一时间居然还有点微冷。
“吃完了,我们走吧。”格里克将最后一口蒸蛋喝掉,看向卡斯林诺,“我们去卢登。”
卡斯林诺紧握手杖,与格里克并肩前行:“你……还好吗?”
卡斯林诺扭头看着格里克苍老的面庞,一言不发。
而格里克此刻抵达了自己的思维殿堂,又一次进入了“内视己身”的状态。
“你是谁?”思维殿堂里,那那个被拘束在座位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自己,“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格里克”盘腿坐在王座边缘,笑容玩味:“我还以为你多能忍……呵呵,你可以称呼我为……玩家,也可以称呼我九九六。”
“你身上有不属于已知神明的气息。”格里克语气笃定。
“真是扑朔迷离啊。”他呢喃着,再次抬头看向面前自称玩家的男人,“你为什么会选中我?难道是为了心之冠而来?”
“心之冠?你指的是什么?”玩家九九六有些好奇地问。
格里克眉头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被九九六所捕捉,他饶有兴致地驾驭了格里克的精神世界,给自己搭了把椅子:“你是指那个从堕神身上薅下来的头冠?喔,海神?”
“嗯?这是……”九九六眼神微变,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随后陷入了沉思,他十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和格里克对视,“这水有点深啊?”
最终,他缓缓开口:“老头,我们做个交易吧……”
……
九九六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瞳孔涣散没有焦距。
“真是意外,从老头那里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我需要想办法确认一些东西。”
他低下头,看向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卡斯林诺,双手交握在身前:“卡斯林诺,你知道……海神眷属吗?”
卡斯林诺疑惑挠头:“当然知道啊,他们不就是兰泽王族吗?后代组建了萨波和西边的几个小国,不过又被法罗覆灭了。”
盘算了片刻,九九六又向卡斯林诺询问:“那你知道兰泽王族为什么会自称海神眷属吗?”
“兰泽根本不信仰海神。”他摇头,“他们只是给自己造势罢了。”
“是利益啊。”
九九六呢喃:“怪不得任务名叫神难日,博赛……诞生在对神明恐惧中的堕神吗?可是为什么博赛会第一个攻击兰泽?还是说,在那场兰泽内部的权柄战争中,现存的兰泽王室扮演了比其他派系更特殊的角色?”
“命运分支不唯一,既然任务不强制,我完全可以另起炉灶,为什么要阻止神难日?”九九六眼睛越来越亮,他乐不可支,笑得直打滚。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卡斯林诺看着九九六,表情略显僵硬,无法理解笑点在哪,让这位终年面色平淡的老人笑得如此开心。
而九九六此刻扫清了心头阴霾,笑吟吟地看向了卡斯林诺:“有兴趣造反吗?”
“……啊?”卡斯林诺微微张大了嘴巴。
当天空战斗群降落在卢登完成补给,起飞驰援纳瑞亚前,九九六和卡斯林诺前往了皇家庭院。
“你已经准备造反了,还敢去见陛下?”卡斯林诺与九九六并肩走在了国都大道上。
“当然要见。看你的样子好像觉得我在开玩笑?可我确实想造反了。”九九六低声笑道,“只不过要造反和我面见西路曼并不冲突,总得和这位先生道个别不是?”
卡斯林诺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如同自己恩师的格里克大清早刚吃完饭,就兴高采烈拉着他一起造反,只觉得要么自己没睡醒,要么格里克没睡醒。
他低声道:“可你之前还说你打算拯救世人……我们的愿望难道不是……”
“但拯救世界和造反并不冲突,卡斯林诺。”九九六忽然转身倒退着前进,浑不在意格里克根本不会这么做,认真地看着卡斯林诺,“你觉得这个世界……不,你觉得法罗的普通人过的怎么样?”
卡斯林诺仔细想了想,沉默了。
“你只能沉默对吗?”九九六声音柔和,如同循循善诱的导师,“但这不是你的错,卡斯林诺,你是我见过少有的为平民考虑的人。如果你不理解,我愿意告诉你我眼中的世界。”
“我看过许多和物价、行业工资开支有关的东西,然后我发现,这个世界对垄断的寡头……我是说贵族财阀,他们从无约束,因为财权法案说人的财富神圣不可侵犯。是的,如果一个人的财富源于努力与汗水,那是他应得的回报,可如果这份财富源自于掠夺和剥削,却没有人想要抗争,这个世界就彻底成了寥寥几个掌握了财富与权利的人的玩具。”
九九六竖起一根手指:“就以卢登来说。法罗贵族财阀们一年的资金流近亿金币,而你知道整个法罗的流动货币总额是多少吗?”
“只有六十亿金币。三亿人口分摊六十亿,理论上每个人应该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