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大雨没有浇灭夜行动物们狂欢的热情,尤其是对于那些白天躲藏起来的鬣狗来说,雨水只能让他们更加兴奋。
暴徒,是天都市鬣狗中最凶狠的一批。
他们对法律毫无敬畏之心,因为他们总能狡猾的将自己的行为约束在余烬的红线之向,而普通的执法机器人根本抓不住这群人渣。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残暴,事实上,器官买卖、强奸、高利贷、强迫女性卖身……
他们从不直接杀人,但间接杀害的人,尸体能堆成一座山。
而在招惹众怒前,暴徒巧妙的与诸多掌握了天都市经济命脉的财阀、富豪搭上线,用海量的“礼金”获得了他们的庇护。
直到,赛洛叛逆期的女儿离家出走被暴徒的成员当作平民强暴,在反抗中意外坠楼身亡。
赛洛不是天都市最顶级的那一批富豪,但暴徒并没有意识到,金钱至上只是天都市圈子内的规则,而执行合约,是整个光辉联邦的规则。
这群人渣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危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狂欢中。
而对于这群人渣来说,颇为原始的改装机车,是寻找感官刺激的最优选之一。
他们的赛道就在城市街头,霓虹灯与路人的惊呼是最好的兴奋剂,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能让他们忽略死亡的恐惧。
事实上以光辉联邦的医学水准,只要不当场死亡总能活过来,移植器官对做器官买卖的暴徒来说轻而易举,如果简单的器官移植没办法救活,那么接上机械义肢,对他们而言也是很酷的选择。
事实上,如果不是机械义肢的热潮刚刚兴起,受众相对较少,也许不需要受伤,他们自己就会抛弃掉脆弱的肉体。
此时此刻,发动机的狂躁轰鸣又一次在街头响起,暴徒的又一场比赛开始了。
方野撑着伞站在路边,琴盒被他安置在了别的猎场上,对付这些飞车党,一根钢丝,一把电磁微冲就足够了。
“大叔,你在路边等什么?”
穿着雨披的青年自来熟的钻进方野伞底下,嬉皮笑脸地问:“我看你在这里站挺久了喔?”
方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恍然自己此刻在这些被创造出来的人眼中,是冬狼那张有些沧桑的面孔。
“我在等什么?我在等工资。”方野语气微妙,“作为一个打工人,在拿工资前付出一点时间和耐心是必要的。”
“工资……大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青年一脸莫名其妙,有些疑惑,“清洁工吗?现在不都是机器人清理垃圾吗?”
方野轻笑一声:“清洁工?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当然是一个清洁工,负责给这座城市清理垃圾。只不过,我要清理的垃圾略微有点危险。唔,听到动静了。”
动静?什么动静?
青年侧耳倾听,发动机的声音伴随着叫嚣声从远处传来。
方野露出了笑容,弯腰将一根钢丝从水里拉了起来,然后扣在了身边的路杆上,钢索的另一端系在了另一边的路灯杆上。
青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自然地赞叹一声:“不明觉厉,那个,我朋友还在等我,大叔祝你工作顺利啊!”
他哈哈干笑着,僵硬地走向街道的拐角,离开方野视线的一瞬间,撒腿就跑。
再不知道所谓的清洁工和垃圾是什么意思,他就是白痴了。
方野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虽然那个青年也是个不怎么老实的家伙,但小混混和暴徒比起来,算得上人畜无害了。
“轰——”
发动机的沉闷音浪伴随着闪烁的车灯从街道尽头闪现,车灯照亮了方野半边身子。
明暗分割中,方野露出了一抹微笑。
“晚上好,垃圾们。”
狂飙的机车瞬间跨越了一百多米的距离,从方野身前掠过。
滚落的人头咕噜噜在积水里滚了几圈,停在了方野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定格在猖狷的笑容上,眼睛里全是兴奋暴起的血丝。
“嗑嗨了吗?”方野若有所思,反手拔出腰后的电磁微冲,对着没有被钢丝切断头颅的幸运儿们,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