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上,您说的,可是真的”邝露察觉,仙上自从与陛下从那天机台回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陛下更不必说,她自然守着本分,不敢多问。
傍晚,仙上却突如其来地和她谈起陛下血灵子之事,邝露心中不忿,怨念难平!
血灵子!这本就是她的一根心结!多少次她心里怨恨锦觅,怨她看不到陛下的对她的好,恨她轻易践踏润玉的真心,日日寒他的眼,冰他的心,今日,锦觅居然主动提及要治好陛下的反噬,邝露心中大动,百转千回,她终是回头看到了陛下的好,为了救润玉,她一口答应帮她偷梦陀经。
“仙上,您...您为什么一心要治好陛下的反噬,您之前不是..."不是一直恨着陛下拆散您和火神,一心想要逃走,邝露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这是我欠他的”锦觅起身走向窗户旁,望着周遭景象,勾起唇角。
“那.....那治好陛下,仙上....仙上有何打算?“邝露随即起身,追问道!
“仙上是要离开九重天吗?”邝露顿感自己追问的有些急迫,慌忙敛了神色。
锦觅回首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并未作答,她对邝露一直有所防备,她是润玉的心腹,此番,已经说的太多太过了,润玉何等聪明,说的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七政殿里
“她让你帮她偷梦陀经?”润玉把玩着手里的葡萄簪,耐心听完邝露所言,勾起唇,当真有些意外!
“是”
邝露将锦觅的话原原本本说与润玉,包括那还了债,两不相欠之言。
都道上元仙子是天帝最信任的人,手执润玉亲赐玉牌,天界之内畅行无阻,且由她守着锦觅,润玉才可安心。
“她当真说了,要两不相欠?”润玉喃喃自语道。
“邝露也问了她治好陛下后,有何打算?仙上并未回答”邝露瞧着润玉唇角微抿,神色有异,才觉自己失言,忙着缓和。
“想来,水神是知晓陛下的付出,才想着要治好陛下,半身寿元,莫说陛下是天帝,就是凡人,也是个天大的恩情。"
"现下,邝露要如何做?”看着润玉眸色幽暗,邝露惶恐不敢再多言,上次她盗了水神梦境与润玉,已然触怒天威,润玉一怒之下命她销毁梦迹,干干净净。
许久,润玉将那“梦陀经”置放于案,手指敲了敲书面,道“她想要经书,你就给她,只说是你偷来的!’
邝露双手接过经书,仔细查探翻阅,忽而惊叫道“陛下,这不是梦陀经呀!”这分明,分明是《南华经》啊!
润玉嗯了一声,挥手一个变换,那经书便成了是如假包换的梦陀经!邝露恍然大悟,陛下,不过是不想锦觅救他,他不愿,不愿两不相欠.
不愿两不相欠
每每陛下对着观尘镜窥探仙上之时,她亦在一旁看着他,你为她而痛,我为你哭,这世上,两个人,当真可以不相欠吗?
今日,上元仙子按照惯例带了新鲜糕点来给天后娘娘,进了寝殿不过片刻,娘娘顿觉身子不适,睡了起来,“邝露”只得告退
......
一路遣散了众人,“邝露”心跳的极快,手里紧紧握着玉牌,再一次获得自由的她,一路狂奔向南天门,无人敢挡。
忽地,她,停住了脚步!
冥冥之中,心底另一个自己骂道"锦觅!你果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你忘了?你还欠着他半条命!“锦觅大惊,止步不前。
原来,眼前“邝露”乃是锦觅用了幻形术所幻化,当日,她托邝露帮她偷取梦陀经,就料定此事并不会那么容易!
邝露是谁?她是润玉的心腹,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
又怎会?为我所用!
回想刚刚璇玑宫一幕,犹自忐忑屋里的檀香燃尽,锦觅翻动残余的香灰,勾起嘴角......
榻上的邝露酣然入梦,锦觅叹息一声,伸手变换,化作那榻上女子的模样,摸得邝露的玉牌,蹑手蹑脚推门出了璇玑宫,掩好门
邝露将“经书”交于自己之时,她翻阅着,思绪着,知晓邝露一心想救润玉,此番更是对自己卸下所有防备,锦觅只想赌一把,她赌的是邝露会不会为了私心背叛润玉。
这一仗,她赢的漂亮!两人合力在他面前,演了一场移花接木的好戏!
得了玉牌璇玑宫这结界好似虚无,一路畅行无阻,锦觅又惊又喜,本可一举逃脱,为何偏偏走到这一步,陷入两难。
欠人的,终归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