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脸色一僵,看王妃这样,是打算一直不回去了?
“可是……”
童初颜被吵得头疼,神态更严肃了几分:“别说了,御鼎阁的规矩你知道,今日我不与你计较,往后再来,先送帖子,不得擅自进门!”
“回去吧!”
听见这话,千舟实在也没了法子。
便是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烟罗,烟罗也并不理会,更别说帮他说话。
无奈,只好躬身告退。
只是没能把王妃带回去,恐怕要吃苦头呢!
而事实上……
连景濯没看到童初颜的身影,脸色确实黑了下去。
可再听到千舟硬着头皮的回话,瞬时有有了三分笑意:“王妃说,让本王好好珍重自个?真是这么说的?”
千舟的眉眼抽搐,王妃的原话,可不是这样。
那意思……好像也有点差别?
但是当着童定安夫妇,和童定渠父子的面,他也实在不敢多话,只好默默低下头。
连景濯不疑有他,心里畅快无比。
就说了,童初颜当初对他痴心到极致,怎么可能忽然一下就对他全无感情?
“那孩子!”申如灵忍不住低声嘟囔:“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本就不合适,她倒好,反而越忙越起劲,真是……”
童定安内心里对童初颜可是很满意的,登时道:“夫人此言差矣,咱们的女儿能有今日的本事,可谓是祖上荫德,若真因为墨守成规而办错了差事,那才是真的有负圣上隆恩!”
连景濯也蹙了蹙眉:“岳父大人说的是,颜儿为国爱民之心天地可鉴,堪称世间女子之表率,更何况,连家无有公婆孝顺,也无需她晨昏定省日日侍奉,能醉心医术,也是天下之幸,我朝之幸!”
听见连景濯对自家女儿评价这般高,童家诸人只觉得与有荣焉。
申如灵也就是担心童初颜太过忙碌,忽略丈夫才那般说。
又怎么可能是真心责备自己唯一的女儿呢?
倒是连景濯,近日,说话也越发多了,再不似从前那般疏离。
再联想到连景濯说,连家没有长辈,还听闻连贵妃也惹下大祸,被关进了冷宫,即日处死之事……
景濯,是没剩下几个亲人在世了的。
申如灵心下不忍,看着连景濯这不显山露水的模样,也越发心疼,亲自起身给他布菜。
“景濯,初颜那孩子近日忙着,也没法多照顾你,你若无事,就往这里来,陪爹娘用饭,也好让你爹,多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连景濯一愣,爹?娘?
童定安和童定渠则呼吸一滞,在连景濯一个景王面前,说出此等亲近之语……
岂非有故意套近乎之嫌?
“对,姐夫!”童生栋大口大口吃着饭,“你常来,我也不那么怕你了,可惜你与长姐成日忙着,府里的孩子就剩下我一个,大伯和我爹都盯着我,让我向你和长姐多学学,可我……”
说着,童生栋只觉得心里发苦。
他是收了心了,也越发知道童家门楣一荣俱荣的道理。
因此就算娘和亲姐姐,被长姐和大伯母收拾了,自己和爹也从来没想过要急着分家。
可他的资质摆在这儿,再怎么收心,也架不住长辈轮番施压。
童定安和童定渠越发不安,申如灵倒是笑了:“景濯不知道,你和初颜没回来,你爹和二叔总拘着他,你们一回来,他倒松快!”
连景濯垂头,默了默。
见状,童定安和童定渠连忙放下筷子,申如灵和童生栋,也渐渐意识到不大对。
莫不是,方才说的话,惹恼了他?
正待说些什么。
连景濯却忽然抬眼看向童生栋:“我常来,你的功课,也是要给我过问的。”
“啊?”童生栋悔不当初,可面对权倾朝野的景王,实在不敢再多还嘴,闷闷不乐地埋头接着吃。
“自找的,乖乖受着吧。”连景濯摇头失笑,低头看看手里的碗,沉吟一瞬,端起来递给申如灵:“劳烦母亲,再为女婿乘碗饭。”
申如灵立时笑出声,赶紧接过:“是要多吃些,看你,都瘦了!偏初颜是个没口服的,今日这盅鸽子汤,还是我亲自做的呢!”
连景濯脸上有些发烫,刻意不去理会,只轻笑一瞬:“不妨事,我一会给她带些去,盯着她吃了。”
这时候,童定安和童定渠对视一眼,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连景濯并不觉得冒犯,反而更亲近了些。
如此才好,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模样!
他们不知道,便是守在门口的千舟,也为这一家子捏了一把汗。
当初,连家满门几乎灭绝,王爷就性情大变。
原本是一个何等鲜衣怒马的卓绝少年郎?
愣是被这等几乎破家灭门的不幸之事,生生折磨成了一个阴郁寡言之人!
也就王妃性情变了之后,王爷的性子也渐渐变了。
变得有人样了。
如今,他亦看得真切,王妃的娘家待王爷一如亲子。
只是碍于王爷尊贵的身份,孤傲怪癖的性子,这才没能过多亲近,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