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濯思量一会,无奈道:“寒气侵体,初颜突发梦魇,所幸她自己曾经开过的药方有些效果,劳陛下担心了。”
太监忙弓身哈腰:“景王言重了,陛下极为看重景王妃的医术,太后也疼爱景王妃,是怕太后担忧,故才有此一问!”
听到这话,连景濯目光一闪。
医术……
童初颜在京中如履薄冰,急哄哄地要开设药坊,想必也是从医术上大做文章,从而让旁人都谨慎些,再不敢对她轻易出手。
会如此,多半也是不肯信任他的缘故。
见连景濯脸色不好,太监干笑道:“王爷与王妃情好,王妃不过一次小小的梦魇罢了,断不肯舍了王爷的,王爷该放宽心才是!”
连景濯苦笑,不肯舍了他西去?
看童初颜那意思,分明是迫不及待……
“有效,果然有效!”
“脉象稳定些了,再配以汤药服下,必然大有起色!”
“这针法,还是从古医书上看来的,也不全,若是之前王妃去太医院之时,咱们多问问就好了!”
“是啊,可叹王妃随便一个方子,咱们便要研究数日,实是惭愧!”
“咱们该学学王妃的法子,经手了什么病情,都着手整理写下才是,同僚们彼此商讨,总好过独自冥思苦想……”
太医们说着一同出来。
见连景濯和太监都在,赶忙拱手问安。
可再抬起头来,连景濯竟已经不见了!
太监低头偷笑,转身回宫复命。
太医们商议着,留了一人在此候诊回话,其余的也都回了太医院。
屋子里,连景濯进门看到童初颜耳朵两侧扎了针。
看着是睡得平稳了许多。
此时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弯月正打了水,在给童初颜擦拭脖子和手。
都是汗。
“王爷。”弯月行礼。
“下去吧。”连景濯神色自若地接过帕子,拉起衣袖,浸湿,拧干,轻轻为童初颜擦拭着。
弯月愣了愣神,转而是打心眼里为童初颜感到高兴。
王妃总是嘴硬,其实王爷对王妃哪有那么差呢?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好好过日子难道不好?
连景濯自己也不知为何,他就是放心不下。
就是要守着,自己的心才能自如跳动一般。
尤其是看到童初颜整夜不安,沉沉睡去的疲惫容颜,竟是无比希望她能赶紧醒来。
就算是张牙舞爪冲他说些狂悖之言,他也甘愿……
……
景王妃医术了得,堪称神医转世,这一点,全城百姓都知晓。
因此,得知景王妃一手开办的药坊今日开药,别管是有病没病,都想着过来瞧上一瞧。
一时间,比得上街边三四个铺子连起来还要大几分的药坊,才刚放了鞭炮,把招牌挂上去,就已经围地络绎不绝了。
步先和仲学林坐在茶行楼上,看着这头热闹的光景,皆是神色淡淡。
“听闻景王妃不大好,怎的也不等她好些了再开业?”
“景王的吩咐。”步先抿了一口薄茶,“谁敢不从?”
仲学林扯了扯嘴角,那是没人敢。
步先有些按捺不住,他很想冲去景王府,瞧瞧童初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况。
可景王府有不少太医,身为王妃忽然病倒,还惊动了太医院,必然也会惊动皇宫。
他若去了,就是给童初颜平添麻烦!
“早晨瞧着有太医从景王府出来,一个个神色轻松,应该是无事的!”仲学林哈哈笑道:“更何况,那小狐狸命大着呢!”
小狐狸?
步先笑看了仲学林一眼。
那确实是只小狐狸,这也是头老狐狸!
“瞧着生意如此火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药坊开到旁的地方去了!”仲学林欣慰不已。
当初答应入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童初颜也确实大方,刨去成本与底下人的月银,竟只要三成股份。
剩下七成,他与步先一人再分三成,余下一成留在账上,用于突发事件的开支,以及时不时救济穷苦百姓的慈善金。
对于此,他自是没什么意见。
出的力也不多,还能有这么多的分红,很不错了!
主要是,童初颜身为出药方和药材资料的人,还是药坊里头唯一一位打出了大名号的神医,主动提出只占三成……
这份魄力,仲学林自问,自己是没有的。
“还不成。”步先却持反对意见,我估摸着,少说也要一年半载。
“那么久?”仲学林一秒钟上火:“那可不成!”
步先轻叹道:“初颜处在风口浪尖上,要对付她的人不少,要对付景王的人,则也要对付她,你以为,她的生意,那么好开展?”
“这是何意?莫非,药坊也能出岔子?”
“没有自然是好,有备无患。”步先端着茶盏起身,站在窗前定定地瞧着药坊景象。
他已经设想到了许多种突发意外。
药坊,按照童初颜的吩咐,只抓药,时不时卖些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