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看了看太后,才道:“知道了,有劳你,下去吧。”
太后和春姑姑却对视一眼,面色古怪。
才施完针,准备重新写张药方的童初颜动作一顿,疑惑道:“太后,怎么了?难道妾身方才有何不对的地方?”
“呵。”太后低笑:“连贵妃被禁足,尚未解禁,你与景濯离京赴任一个月,途中遭受数次暗杀,她到如今都还没洗清干系,如何有那个胆子,把景濯叫去问话?”
童初颜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墨汁滴在了纸上。
她立时手忙脚乱的把废纸拿开,心乱如麻。
难道才刚回宫,就又要出事?
太后摇摇头,叹道:“你啊,还太年轻,丞相府也单纯,自然心思不够纯熟,这倒也无妨,只是往后,事事都警醒着些!”
童初颜垂头:“是,妾身会记得太后的教诲。”
不仅要记得这个话,更要记得,太后,就是太后!
是本朝最尊贵的女人!
她看似和蔼,却一点都不简单,什么都看得通透!
自己不仅要在别处醒着神,更要在太后面前打起精神。
凭借医术,稍稍得了点受重视的好处也就够了,可千万不能贪多,否则哪天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太后,天神也难救!
和离之类的话,在机会尚未成熟之前,恐怕也不能再轻易提及了。
因为太后和皇帝真正看重和疼爱之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连景濯啊!
只是这样谨小慎微的日子,过得实在没趣。
还是早日帮着太子上位,连景濯和于问凝之间也回到正轨,自己才能真正地脱离出来。
起了针,给了药方,顺带再告诉春姑姑两个食疗的方子,便打算回府了。
春姑姑送童初颜出来,在宫门口驻足提点:“王妃之尊,今非昔比,可王妃和景王近来扎眼,太后老人家养在深宫,也不好事事插手,王妃是个聪明人,奴婢相信,王妃知道该怎么做。”
童初颜明白,这是在提醒她,枪打出头鸟。
“妾身明白,多谢姑姑。”她福了福身,并没有因为一跃成为王妃而变得桀骜。
相反,更比从前小心了许多。
春姑姑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去。
童初颜目送春姑姑进了大殿,这才离开。
没有让人带路。
宫中是不大熟悉,但是从太后宫里出去的路,她早已记住了。
在这皇宫之中,还真是人人都有上千个的心眼子。
马车等在宫门外,她独自走着,也不知是近来疲惫急需休息,还是进宫之后更觉心累的缘故,竟连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而且,还越发萎靡。
短短几步,甚至就连前面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不好,有人下药?
她立即按住自己虎口,用力掐了掐,回身望去,发现竟是宫尧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
“是你?”童初颜一时没反应过来,表现地过于仇视,等到稳住身子,才深吸一口气:“摄政王。”
“景王妃怎么一个人走在这儿?”宫尧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烧包地扇着凉风,“何不叫人跟着?”
童初颜眯起眼睛,都入秋了还扇风,是为了避免不被迷晕吧?
她冷笑:“皇宫有天子坐镇,妾身想着,应该没有牛鬼蛇神敢出来乱闯才对,所以才没有叫人跟上。”
宫尧的动作一僵,只当听不懂童初颜骂自己是牛鬼蛇神之意:“本王还以为景王妃是个聪慧之人,不想竟也忘了,数月前景王妃进宫,险些遇害一事?”
说的,是她穿越之后初次进宫,就差点被一个陌生的宫女带到偏僻之处,险些被杀一事。
她人已经清醒了很多,也不愿与宫尧这种人多纠缠,蹙眉道:“摄政王勿怪,妾身今日才回京,实在累了,先行告退。”
虽然已经成了王妃,可地位,还是和宫尧这个皇家亲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做出一副恭顺样,也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避免些麻烦罢了。
见她转身就要走,宫尧也不多留,只好整以暇地看着。
可是童初颜明显低估了方才迷药的威力,才刚走两步,脑袋就是一阵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方栽去。
真要是摔一跤也就罢了,问题是,正前方是一块大青玉石,摔个鼻青脸肿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要了她的小命!
青玉石在她眼中不断扩大……
关键时刻,腰间被一只大手拦住,整个人也被捞了回来。
她恍恍惚惚的,知道救自己的人是宫尧,忙奋力把他推开,自己靠墙站稳。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问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喉咙都在冒火。
该死,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
宫尧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几分受伤,还带着几分委屈道:“王妃可真是冷心冷情,本王好歹也是救了王妃一命,不道谢便罢了,竟还质问本王。”
童初颜咬牙,这个大反派还在装?
她把手背在身后,费力摸出银针,用力刺进指尖……
嘶!
瞬时间恢复了大半清明!
“摄政王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