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方才真和仲学林那老狐狸当众掰扯物资单据的事,童初颜自认这般纯良,还不得被剥掉一层皮?
“姑娘……性子真好玩。”烟罗低笑。
童初颜叹气:“这不是好玩,早知道他有备而来,而且比谁都会算计,若不想掉进他的圈套里,那就只能自己再编一个圈套,等他进来了!”
刚才也就是小打小闹,接下来这一路,恐怕还有的折腾!
烟罗不免担心地蹙眉:“可是姑娘,仲学林此人奸猾难缠,又极为爱财,他带的人更是不少,难道,姑娘就不担心?”
“担心?”童初颜一愣,反应过来了。
是啊,谁知道仲学林有没有被收买?
万一和别人里应外合,那不就……
“对了,之前我问你,说后面还有没有来追杀,你还没回答呢!”童初颜用力抓住烟罗的手。
烟罗轻叹:“有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何时动手!”
“有多少人?”
“人数不在主要,重点是,来者都是江湖里数一数二的杀手!”烟罗反握住童初颜的手,严肃道:“姑娘,对方下了重金,不容小觑啊!”
童初颜眯起眼睛,大概能猜到,对方应该就是宫尧。
但太子那边,派来的方立术还在队伍里随行,也随时都有反水的可能。
四面八方都是危机,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她能想到的事,连景濯只会考虑地更多。
那连景濯为何还要按照原计划赶路?
他就不怕,再遇到什么埋伏?
还是说,他心里有把握了?
生机……生机在何处?
是仲学林?
童初颜仔细回想剧情,仲学林这个人,乃至于仲家满门,最大的特点是贪财,其次便是惜命。
除此之外……
仕途!
他们蛰伏沧州,一为敛财,二就是保住满门的荣耀富贵,从来不站队!
若仲学林为了钱财要害他们这一行人的性命,又岂会不知,代价便是要卷进皇室争夺之中?
更何况,之前来的那些黑衣刺客,分明更像是军中人士,又特意选在入沧州前的地界。
这就证明,仲学林并非同伙。
接下来的刺客,又变成了江湖杀手,仲学林那般会自保的人,更不会轻易参与!
所以……
她撩开车帘,对着前头喊道:“仲州牧,借一步说话。”
仲学林正在生闷气,一听到童初颜喊自己,只觉得又有什么阴谋诡计,颇为不爽:“侯夫人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童初颜乐乐呵呵的,瞟了一眼侧后方满脸严肃的仲家大女婿,确保他能听见,继续冲着仲学林喊道:“就是有个针法,想同仲州牧探讨探讨。”
“针法?什么针法?”仲学林很不耐烦。
他又不是大夫,跟他说狗屁针法!
更前方,连景濯和千舟同时回头,而后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却听童初颜道:“我听人说,古医古武算是同源,看似互不干涉,却能相生。”
仲学林听得满脑门子官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后呢?”
童初颜悠悠道:“然后,有一种针法,施针过后,能教习武之人穴位经脉大通,从此大有长进!”
这回,仲学林认真了。
他琢磨着,童初颜能把连景濯的眼睛治好,还能仅凭医术,就把太后老人家哄得那般高兴,此刻说出来的话,想是有几分真的。
再回头看去,童初颜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后面的自家女婿陈二梁,也两眼放光。
得嘞,为了这得力的好女婿,也得先去探探虚实!
他勒紧马绳走了回来。
学乖了,故意不靠太近。
童初颜好脾气地笑道:“州牧大人,怎么说呀?”
仲学林暗恨,这小狐狸,狡猾地很!
“侯夫人有此等秘方,也是造福家国的大事,侯爷便领兵打仗,何不给侯爷试试?”
他又笑:“如此一来,将来再有军功,自然也有侯夫人的一份!”
还别说,现在不管是连景濯和千舟主仆两个,还是随行的士兵,甚至是烟罗,都支起耳朵听着呢。
童初颜轻笑:“实不相瞒,我是想用的,可是侯爷的眼睛方好,大病初愈,用不得此法,而且,此针方颇为费脑筋,也费时辰,更要求武学精进到一定的地步,这十个八个的还好,若要给一整个军队的人施针,不知要忙到何年何月!”
“再者说了,士兵在沙场征战,讲究的是杀敌与防御,却不像钻研武学之人,只求精进,愿意耗费岁月慢慢开悟,综上所述,军中人士,反倒不该用此方!”
她可没撒谎。
这套针法,她是有打算给步先和烟罗用的。
可他们俩身子也还没好全,只能等。
其余人嘛……
花银子买咯!
仲学林搓了搓手,已经心动了。
陈二梁开设的武馆,可是他们仲家决定放手大干的大买卖!
倘若能得到这个针方,何愁武馆的实力强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