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一刻,童初颜却忽然扑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一根银针!
连景濯瞳孔一缩,眼看着杨子期已经反应更快地提起了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想象之中,童初颜被一剑毙命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反而还见到她拼命往外跑来!
再看杨子期,捂着脖子,大半个身子已经僵硬,还提着剑一瘸一拐地要追上去杀!
“快去接她!”于问凝一声爆喝,在连景濯背后用力推了一把。
紧跟着,连景濯便稳稳接住了童初颜,并一脚把杨子期踹倒在地!
童初颜挣开连景濯的怀抱,手里又捏住了一根银针,趁着杨子期暂时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把银针扎进了另一处穴位!
瞬时之间,杨子期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僵在一半,再也动弹不得了!
她确认杨子期再无反击之力,转身冲回去,也一样把连景濯往外推了一把:“快去帮忙!”
连景濯脸色一沉,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却也忍不住气闷,为何个个都把他推开。
真是……
“于问凝,中间那人的肩膀有伤!”童初颜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她只顾着逃生,赶紧逃生!
万万不能憋屈地死在这里!
于问凝一对多,本就有些招架不住,听到童初颜如此说,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飞身一脚踹上去——
按理来说,都是习武之人,即便用上了十足的力道,也本该只是把人踹的后退一些的。
结果那人却倒飞出去,甚至还砸中了后面的三个黑衣人!
如此一来,于问凝的压力小了大半,立即乘胜追击。
童初颜没别的优点,就是个眼神好,接着喊道:“左侧下腹!右侧背部!他的大腿根!”
于问凝:“……”
怎么个个都仿佛伤到了要害?
顾不上深想,转过头去再帮连景濯的忙,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住了局势。
没多久,跟着追来的人终于也到了。
都是于家的军马。
童初颜看了看,又看看连景濯,再回头盯着杨子期:“他怎么办?”
“他必须死!”连景濯眼神冰冷。
敢动他连景濯的人,必死!
同时,他是宫尧的暗线。
也就是说,今日之事,要么,连景濯和童初颜一起死在这儿。
要么,杨子期死在这儿!
“可他死了,你不就……”童初颜迟疑了一下,干咳一声:“不就撕破脸了?”
连景濯没说话,走上前去,一剑封喉。
总要撕破脸的。
再说了,他姓连!
祖辈个个傲骨铮铮!
从前情非得已,才必须隐忍蛰伏。
如今视力恢复,还怕撕破脸?
待他恢复视力的消息传回去,也会撕破脸。
藏不住,还藏什么?
只是看到童初颜发丝凌乱,就算是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脸色也还是苍白。
细看的话,能发现她浑身都在抖。
方才,吓坏了吧。
“走吧。”连景濯伸手就要去拽她。
就在这时候,一个士兵忽然提剑,谨慎走向角落里的柴堆。
那里是有动静!
眼看着士兵打算一剑刺上去,童初颜忽然想起什么,大喊着冲了过去:“等等!”
一把掀开柴堆,是那个被童初颜施过针的男童!
男童也吓坏了,明显是亲眼见到了一切的!
“姐姐……”男童颤抖着喊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童初颜伸手把他抱起来,转身道:“是边鹏的家眷,想来方才出了事,她们担心护不住孩子,才把孩子藏在这里的!”
边鹏的那些家眷,个个都面黄肌瘦的。
最近又都是被耿峰关着的,能有多少吃食?
没饿死,已经是万幸了!
于问凝摆摆手,那士兵立即收剑退开。
再看连景濯,眉心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方才看得真切,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连景濯已经当着她的面,把童初颜抓住了。
果然啊,他们之间,早就不一般了。
她只是恨,为什么明明都已经重生,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今后,该当如何?
作为亲眼见到连景濯为她而死的自己,从今往后,又能如何?
“既然都还安好,那就……”于问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找个地方让侯夫人歇下,让底下的人去善后吧。”
连景濯点头,整个人也阴郁地厉害。
童初颜惊魂未定的,只能是紧紧抱着孩子,想不了那许多。
方才,若不是杨子期自负,外加真的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同时也刚好,让她就着极其微弱的光亮,找准了穴位的话……
那现在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就是自己!
“小心!”
“当心!”
童初颜左右两边都被扶住。
下一瞬,孩子也被一个护卫接了过去。
方才她犹自惊慌,没能注意院门口的门槛,差点连人带娃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