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心下一沉:“是有,而且还不少呢!”
该不会是要捉拿他们的吧?
连景濯皱紧眉头:“慢慢吃,歇一会,天黑入城。”
“好!”童初颜用力点头。
接下来,恐怕挑战不少呢!
日暮时分,连景濯领着童初颜穿过林子,也摘下了布条。
连景濯偏头,正好和童初颜视线相对。
比早上看得更清楚些了。
看她也看得更清晰了。
穿着村妇的衣服,大了两圈,显得整个人面黄肌瘦的。
不似在府中明媚,却也难掩姿色。
连景濯忽然蹙眉,在地上捧了一把土,沾了一手的灰,径直抹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
就连手都不曾放过。
“你……”
童初颜也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至于这么粗鲁吗?
连景濯嗤笑,顺手也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
看着他这轻车熟路的动作,童初颜还挺惊讶的。
果然啊,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就是不一样。
伪装起来也得心应手。
跟着零散的人群,缓缓走向城门。
守卫们果然是在盘查!
童初颜回忆起前世看电视剧,一些苦难乡民四处流浪时候的眼神和神情,强迫自己佯装出来。
总能有那么几分相似吧?
“站住!”
果不其然,一下就被拦下了。
童初颜木木地抬头,声音沙哑:“官爷有何吩咐?”
守卫盯着她看了几圈,打开手里的通缉令,对照了好几遍。
她也在看通缉令上面的画像。
画像中的她高贵艳丽,气色也好,自己现在这么瘦弱,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画着的连景濯,也是用布条蒙着眼睛的,竖着发冠,不失霸气。
可现在的连景濯……
她抬头,看着连景濯眨了眨眼。
连景濯也正好看回来,低声道:“别怕,官爷只是例行查问。”
守卫们瞧着连景濯能看见,外表也完全不相似,摆摆手,让过去了。
两人又对视一眼,径直进了城门,回头望去,守卫们严加盘查,连泔水车都不曾放过。
这样严谨,还真是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也不知千舟他们怎么样了。”童初颜还是担心的。
那些亲卫,当时被下毒迷晕,更不知道后来究竟有没有及时避开。
连景濯紧了紧她的手:“千舟谨慎,不会有事,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眼看着连景濯想走进一家酒楼,童初颜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拽着走去另外一边较为破败的客栈。
“咱们灰头土脸,直接走进酒楼多打眼?”
说这话的时候,余光还能瞟到后面有不少盯着他们呢!
进了客栈,掌柜连忙迎出来。
童初颜一张口,就是问价钱:“掌柜,住一夜要花费多少?”
掌柜看着二人衣衫并不华贵,讪讪一笑:“不贵不贵,住一晚柴房,才几十文!”
“那就住柴房!”童初颜赶紧摸出怀里的零碎铜板。
就连吃的东西,也都是要了最便宜的素面。
连景濯看着童初颜直皱眉,后来瞧着她吃得香,睡得也舒坦,倒也释怀了。
他外出征战,泥堆里都睡过,柴房素面算什么?
只是担心她吃不了这苦!
“我看,我们还是该想想法子,打听打听洪达郡的事。”童初颜垂了垂眼:“要不……正好我如今瘦弱,就出去沿街乞讨吧?”
连景濯手上的筷子一顿,眼神都呆了。
乞讨?
而且看童初颜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什么意思?
还觉得挺好玩?
“何必如此麻烦。”连景濯头疼:“你瘦弱,便去买药,药铺里缺什么,一猜便知!”
童初颜眨了眨眼,等到了药房,也忍不住称赞连景濯一句真神了!
如今许多药材都缺,大多是治疗水淹皮疹,风寒发热一类。
再来,却是时疫方子里的常见药材!
拎着一包药从药铺出来,童初颜就沉着脸:“看来山洪让灾民流离失所,还引发了疫病。”
“疫病?”连景濯深吸一口气,再多的,也不敢问。
可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同样不大敢随意打听。
万一找错了人,再被盯上,岂不是自己露了马脚?
恰好,他们经过一处破庙,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像是在争夺地盘……
“你把脚放在这里,我家女儿还怎么睡?熏也熏死了!”
“女儿不过就是个赔钱货,直接卖了了事!一双脚都受不住,往后还怎么侍奉丈夫?更不用说,去那青楼里招待恩客!”
“你说什么?”
“爹爹,爹爹别吵了,我们出去好不好?呜呜呜……”
“别哭,为父这就带你出去!”
童初颜和连景濯放慢脚步,故意等着那人带着女儿出来。
倒是个魁梧的大汉,身边跟着个柔顺妇人,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