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不用说那些太监,一桌桌地验毒,无一遗漏。
唯独太后和童初颜桌案上的饮食,只守着,不许任何人动。
由此可见,童初颜肯定就是中毒了!
才要彻查她碰过的所有饮食!
连贵妃站在那里,死死攥着拳头,这次的事,可千万不能被拖累了自己!
连贵妃正踌躇着,却见太医满头大汗地奔了出来。
“回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太医急急道:“侯夫人确是中毒,可那毒性凶猛,动辄伤及心脉!臣等已经设法按着侯夫人上回的法子,为其施针熬药,但求上苍庇佑,能保住侯夫人的性命!”
“什么?”
太后拍案而起,险些没站稳,心惊之余,失声问道:“究竟是什么毒,这般厉害?”
皇帝连忙上前扶住太后,也指着太医痛骂:“快说,究竟是因何中毒?”
太医唯唯诺诺的,不敢不答:“毒性凶猛,发作之快,臣等险些没能止住,据微臣和同僚们推测,总该是才下口的东西!”
“才下口?”皇后迷茫地跟着说了一句,呆呆看向太后。
见状,太后立马转身,死死盯着童初颜喝过的那碗汤。
“碗里还有些残余,快拿去验!”太后厉声吩咐。
皇帝亦是焦躁,看向禁军统领:“查出来了没有?毒从何来?”
禁军统领大步冲上来,跪下道:“皇上赎罪,微臣……正在查!”
说是正在查,可底下人已经禀报了许多遍,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连只可疑的猫都没有!
实在是无从查起!
“无用!”皇帝怒喝。
这时候,太医已经当着众人的面,端着那碗汤,用银针试毒。
然而等银针拿出来之后,却没有分毫变化。
连贵妃率先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这汤是她亲手做的,不可能有问题!
可太医却没有就此打消疑虑,反倒眉头越锁越紧,甚至还像是发现了什么,端着汤碗仔细闻了闻。
很快,他放下东西,回禀道:“回禀皇上、太后,此汤中有异味,或是毒物,然而银器无法验证,为确保万无一失,只好以活物做个试验!”
皇帝低吼:“别废话,快验!”
出了此等大事,办事效率格外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御膳房抱了只活鸡过来。
生得羽毛红亮,精神更是抖擞。
可是太医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这只鸡喂下碗底那一点点的补身汤,活鸡便迅速萎靡下去,甚至七窍流血!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歪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蹬了两下爪子,彻底毙命!
“啊!”太后低叫出声,捂着胸口,迟迟没回过神来。
春姑姑扶着她,老泪纵横地看着皇帝:“皇上,那碗汤,本该是太后喝的,是侯夫人一片孝心,不愿让太后喝下凉汤,才无端遭受了此等灭顶之灾啊!”
皇后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看着皇帝大声道:“皇上,若非侯夫人孝心志诚,如今躺在后面让太医们会诊的,岂不就是……”
“放肆!”皇帝龙颜大怒。
若不是童初颜,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自然也能想到。
只是没想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公然在宫宴上,意欲谋害当朝太后!
“给朕查!”皇帝起身怒道:“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坐在席位上的列为皇亲国戚,一听到这话茬越发不对劲,瞬时间跪倒了一地。
鸦雀无声!
就在这个时候,屏风后面传来连景濯的一声惊呼:“初颜?”
正不知究竟是醒了,还是人没了的时候,又听太医们齐声欢呼——
“侯夫人总算是醒了!”
“侯夫人这套针法,可当真是好用啊!”
“侯夫人,接下来该当如何?是用药帮你催吐,还是再扎几针呐?”
听到这些。
众人都惊疑万分。
怎么太医院的好不容易把人救醒,反倒去询问中毒的人,下一步该怎么走?
太后拍拍胸口,五味陈杂地道:“皇帝啊,你查你的案子吧,哀家只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可算让这丫头醒过来了!”
说完,太后头也不回地钻到屏风后面。
可底下的人却越发震惊。
怎么……
侯夫人也并非皇家儿女,怎的就能得太后和皇上,如此挂心?
不过,不论如何。
今日童初颜阴差阳错,代替太后喝了毒汤,救了太后的性命。
早听说童初颜从前不受连景濯喜爱,还险些病死来着。
后来也不知怎的,据说还讨了太后的欢心。
如今啊,这份欢心,是谁都动摇不得的了!
这份皇家恩德,更是注定能让童初颜这位承恩侯夫人,自此富贵安康,荣宠一生!
外面的人都在暗自盘算。
里面,童初颜方才醒来,也是没料到这毒会如此凶险。
她只是庆幸,上回无意之间,把解毒的针法教给了这些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