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濯还没说话,又是一道更熟悉的声音响起——
“景濯也有此等雅兴,特来聆听飞云公子那一手绝妙的琴音?”
宫尧!
“摄政王也在?”连景濯暗暗捏紧拳头,心下猜疑不断。
童初颜是肯定到这里来了的。
现在,宫尧居然也在?
是巧合,还是……
“常日散漫,本王过来凑凑热闹。”宫尧低笑道:“景濯似是不经常来,不如与本王同坐?”
连景濯低沉着脸,没说话。
宫尧与连贵妃和大皇子沆瀣一气,他根本没得拒绝。
周边的亲卫们看了,有些迟疑。
到底没有千舟会体察上意,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宫尧也注意到了这些,疑惑问道:“景濯带着这么多人来,可是有何要事?”
连景濯轻摆衣袖,让人搀扶自己跟上去。
走了好几步,听着周围熙熙攘攘,身边也多是虽是擦肩而过之人,不免有些烦躁。
真是聒噪的地方!
“也没什么。”连景濯没说,是要来找童初颜的。
有些事情,不能说。
宫尧挑眉,兀自猜测:“莫不是听闻于家姑娘也来了,所以才特地前来?”
连景濯心底一颤,于问凝也来了?
“景濯果然情深,还特地带来这么多亲卫,是生怕于家姑娘受了欺负?”宫尧接着打趣。
“摄政王说笑了。”连景濯声色淡淡。
宫尧回头瞥了他一眼,暗笑不语。
今日是个好机会,必得把这桩婚事,早日撮合成才好。
便是童初颜暂时解决不了,也得把事情说定!
连景濯一路跟着走,心下尤乱。
他脑子里更乱!
一边是不知所踪的童初颜,另一边是乍然听见名字的于问凝……
她若也在此,那……
“参见摄政王。”
才想着,那道日思夜想的清丽嗓音便响起在耳边:“见过承恩侯。”
宫尧笑笑:“今日花坊盛景,人满为患,若于姑娘不弃,不如与本王和景濯同登花船,共赏雅音如何?”
于问凝神色复杂地看了连景濯几眼,压下心头对宫尧的愤恨,屈膝道:“有劳摄政王。”
这是答应了。
可连景濯心头的欣喜,竟没有想象中那般多。
他有些许的分心,实在不知道,童初颜究竟去了何处……
“景濯?景濯?”
“是,臣在。”连景濯回过神来,才发现宫尧正在唤自己。
宫尧蹙眉:“景濯可有要事?怎的心不在焉?”
连景濯抿了抿唇:“只是觉得此处过于吵闹。”
“原是这样。”宫尧失笑,继续带路:“今日花坊盛会,酒客众多,备了许多花船,本王也自备一艘,登上去便清净了!”
于问凝站在一旁,眼睛忍不住地去瞟连景濯。
他如此心神不宁,当真只是因为此处过于吵闹的缘故?
……
“夫……公子!”弯月站在甲板上,急得一个劲跺脚:“公子,侯爷来了!而且那于家姑娘也在,您……”
童初颜一袭男装,正在给步先施针。
听到弯月这么说,也往湖面上的其他花船看去。
花坊数层,顶层甲板足有三层楼高。
坐在这里,只能远远看到用以酒客乘坐的花船顶部,几乎见不着人。
如此说来,只要不站到甲板桅杆旁,那么花船里的人,自然也见不到她。
发现不了就没事了!
“你好好坐着,走来走去的,被千舟那个眼尖的发现了怎么办?”童初颜轻轻捻着扎在步先脑后的银针,没好气地白了弯月一眼:“于问凝来了就来了呗,她和连景濯才是天生一对,咱们可不能坏人姻缘!”
步先听得不大真切,可看童初颜的唇语,也照样一字不落。
看童初颜这意思,是说她和连景濯名存实亡?
心里止不住地开始激动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是不是就……
和她走得近些,便是将来没有了治病的理由,也并无不妥了,对吧?
“可是夫人,你的姻缘怎么办?”弯月急得面红耳赤。
“叫公子!”童初颜纠正,而后悠悠哉哉地摇头晃脑:“你家公子又不是无用之人,靠自己也能好好活着,而且更自在,更快活!做什么非要有姻缘,非要靠男儿不可呢?”
弯月深吸一口气,夫人的谬论一筐接着一筐,她说不过!
再悄悄探头望去,却见侯爷已经和摄政王一起,于花船之上落座了。
于问凝后一步坐下,还就坐在侯爷身侧,若不知道的看了,恐怕还以为那才是侯夫人呢!
偏生自家夫人太不当一回事,她再着急,也没什么用!
这边,童初颜心情大好地起针。
一开始,她着实是担心,连景濯会猜到她在这里,带着人杀上来不说,还又要当众拆家。
光是想到那个混乱的场面,她就浑身打冷战!
可是现在嘛,连景濯已经和于问凝呆在一块